“如今我不用你为我做任何事,你且考虑着,不必着急。”
傅绍秋虽不知薛王是如何救得孙纪的,可孙纪确确实实是逃过了一死,他犹记得当初听闻孙家参与谋反时的心境,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张杂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孙家反了。就算他清楚孙纪绝不会与此事有关联,可是即便孙纪是无辜的,在父兄谋逆这样的罪名下,他也难逃一死。而如今,此前的种种痛心忧虑却全部引刃而解,他再次回到长安,孙纪也得以免死,他日便可重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薛王,此乃天大的恩惠。
傅绍秋退开两步,朝着李泱跪了下去,行了一礼,埋首道:“臣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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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泱来时,游夙手上拿着条肉干,正低着头逗弄一只细犬,那犬身子虽瘦,却十分有力,打猎时更是灵活聪慧,比猞猁还要善解人意。细犬虽仰着脖子求食,但并不叫唤,可见是训练熟了的。游夙十来日都不曾出门,在府里也闷得很,他一见是李泱来了,便将手中的肉干扔给那条细犬,笑道:“贵客临门。”
虽说是被拘着,可游夙看上去格外闲适,依旧光彩照人,倒像是奉旨承恩在家休养。李泱是从偏门进来的,来时并不引人注目,只说要见阿碧,所以也未有人前来通报。
凉榻摆在小院内,案上摆着金玲炙、玉露圆、见风消等点心,还有碟造型小巧的水晶粽子,煞是可爱,准备这些点心的婢女大约是怕主人口干,另外还准备了令人闻之生津的梅子汤和用冰镇着的酥山。这些吃食的不远处有幅未成的画作,李泱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游夙见他如此,立即大笑了起来,道:“你该不会以为那是我作的吧?”
李泱又扫了几眼,才道:“笔法犹豫稚嫩,确实不像是出自你手。”
那条细犬绕着游夙来回打转,他蹲下`身又拿了条肉干给它,笑道:“这是我那小侄子的大作,今日能得薛王殿下的一句,也是他的福分了。”
游颐原是怕游夙寂寞,便领着这条狗过来,想给游夙解闷,还没坐上一刻又说要画画,可画不了几笔便耐不住性子,又跑去别处玩耍。
那细犬亲昵地将头凑近游夙的手掌,他揉了几下,转头对李泱道:“看宅家如今的身子,秋狩怕是不会再去了,等天凉些,我们一同出城狩猎如何?就你我两人去。”
见他兴致颇高,全然没有忧心之态,李泱道:“这满城风雨的,你还有心思去打猎,外头可都虎视眈眈的,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游夙向来权势在手,许多人都怕他惧他,便是有怨言也不敢轻易吐露,可如今游夙一有差池,有些人就忍不住了。
最近的事情皆是来势汹汹,众怒难平,就算是开口辩解也不见得会有用,且不知那在暗处的人是否还留有后手,游夙只上了道请罪的奏折以作表态。
阿碧之前来报说这些日子李泱似在四处寻找蓝双,又曾在暗中探访楚州信件被截一事,游夙慢慢转过身望着李泱,半晌才道:“你在担心我?”他话里含笑,直勾勾地盯着李泱,像是要将他看穿。
日头渐渐高了,阳光穿过遮阴的茉莉花架,细碎地投在游夙的身上,将银线绣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