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将那个银平脱漆盒放在案几上,可李泱并未立即查看,他望了眼阿碧,问道:“还有何事?”
依照游夙的原话,阿碧本该看着薛王打开盒子后才退下,可既然薛王不打算当着他的面打开漆盒,那阿碧也只能先行离开,他道:“三郎让我转禀殿下,洛阳事务繁琐,他再有五日便动身回长安。”李泱嗯了一声,阿碧走时又看了眼漆盒,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直到脚步声渐远,李泱才拿过那个漆盒,盒面上嵌着鹤样的银平脱,又用蚌片嵌出祥云的纹样,精致而不俗气。盒内最上面盖着一张信笺,李泱也不知游夙安了什么心思,随手打开,便见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字:遥寄驰念。
盒中还有块月白色的缎子,像是裹着什么东西,他放下信笺,掀开缎子一看,顿时有些愣住了,那缎子中的赫然是一缕青丝,而它的主人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冰冷又柔软,缠绵中又新添了情愫,李泱片刻间有些失,喃喃道:“遥寄弛念。”
————————————————————————————
86(上)
这日晨雾弥漫,一位老汉拉着辆板车正往城外走去,雾气太重,勉强只能看见一丈以内的东西,再远些便看不清了。正因为如此,老汉瞧见前头突然出现的马匹时,已是避让不及,而那马的主人,却丝毫没有勒住马缰意思,老汉大惊,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动作,直到身边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将他一把拉开时,他才恍然回过来。
那人用力勒住马缰,白马受惊发出一声嘶鸣,见自己被横在前面的板车挡住了去路,那人满脸不快,正欲向一边而去,可那两个年轻人却拦在了他的马前,喝道:“如此大雾,竟还敢纵马疾驰,若非我们几个过路人,那老翁今日便要摔在马蹄之下了!这般胡作非为,岂能容你轻易地走了,你且下马来,向这老翁赔礼道歉才是!”
游夙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几人,情倨傲,不欲多言,他彻夜不休地赶回长安,为的可不是在此处与这些人纠缠,游夙并不看那个老汉,也不顾那些拦着他的人。
那两人见他如此骄纵,更是来了气,一左一右拉住白马两边的缰绳,骂道:“有本事你就把我们也撞了!快快下马来!”游夙的眼中渐渐染上些戾气,这几人实在是不知好歹,看来不挨上几鞭子,是不肯松手的。所幸此时阿碧匆匆从后头赶过来,这场面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眼那几个年轻人,低声劝阻道:“三郎。”
游夙冷冷地噙着笑,愈发不耐烦起来:“叫他们滚开。”他的嗓子有些喑哑,失了素日里的慵懒意味,反而格外不悦。身后的几名随从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阿碧制止了他们几个,转而对那两个年轻人道:“我家主人有要事,足下还是先让开吧。”
拦马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