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官员见了李泱都先行了礼,又纷纷让出条道来供李泱先行,游容瞧见李泱来了,便远远地迎了上来,他的情有些憔悴,李泱忙止住游容行礼的动作,道:“节哀。”
“劳殿下亲自来此,臣代兄长谢过殿下。”游容开口的声音十分干涩,府中没有主母女眷,上下都是他在操持。他亲自引着李泱进府,还没到正堂,门房又报成国公府的人来了,游容分身乏术,只好先向李泱告了罪。
宫中也遣了人来,那內侍见了李泱,又上来行礼问安,他是皇后宫里的人,李泱也认得他。游蕴病逝,想必皇后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游鸣与游颐身着孝服站在堂侧,游颐哭个不停,几名族中的女眷正围着他们,轻声劝慰,游鸣一言不发地牵着弟弟,望着正中的牌位,兀自出。他们的母亲几年前就病逝了,如今连游蕴都撒手人寰,这世上就此又多了对遗孤。
想起此前他在这堂中见到游蕴时,游蕴还亲自送着自己出门,可眼下却已是阴阳两隔,李泱望着那对小兄弟,实在不知说什么才能抚去几分他们失去双亲的痛楚。
门前不见游夙,李泱留心环视堂内也看不着他的身影,便向身边的小厮打听道:“你家三郎呢?”
“三郎该是在偏厅陪客。”
也是,游府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总不会不在家里。
李泱在花厅稍坐片刻,就有一婢女前来引着李泱往后院走去。比起前厅,园子里不见客人,实在要安静许多,今日婢女仆役又多在前头以供差遣,这里便更不见路人,寂静中将李泱的脚步声衬得很响。
游夙立在飞檐亭中,他穿得单薄,并不见丧兄的悲戚色,仿佛只是在此寻常小憩,他见李泱到此,甚至还笑了笑,道:“才送走了荥阳郡王。若你不怕冷我们便在这里说话,里面怪闷的。”
其实李泱今日前来并不是特意要见游夙,本只想着礼到即可,他略一点头,道:“左右也不过是些节哀的话,你府中多有忙碌,我也不便久留。”
“那你为何还要在花厅小坐?”
李泱被噎了一下,只好道:“既然来了,也该跟你道一句节哀。”
“谈不上什么节哀不节哀,早知有今日。”他眼下隐隐有着两道乌青,可见也是彻夜未眠。
他说的倒是洒脱,李泱回忆起他们兄弟相伴出入皇城时的情形,游夙总是跟在游蕴身后,半垂着眼睛,周身的恣意尽敛,很是恭顺。
檐下冰棱所化的水滴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更漏般扣人心弦,也像更漏那样带走从不肯停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