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俨从孙府回来后,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这可是赌上身家性命的事情,但孙世辉看起来却似已有了十足把握。
他来回走了几圈,仍觉得心烦气躁,范夫人听下人说夫君已经回来了,便过来看看,她一身郁金花裙很是华丽,但这富贵夺目的裙子却让范俨看得愈发头疼起来,道:“你这裙子…”
范夫人不解,低头看了眼自己新裁的裙子,这百裥裙是的样式与花色都是京里时兴的,怎的丈夫居然不喜欢。
也罢也罢,现在也不是说裙子的时候,范俨摆了摆手,让范夫人不必介意方才他的话。范夫人狐疑地望着不住踱步的丈夫,暗道怪,范俨为何看上去如此愁肠百结。范俨又沉默了片刻,忽然觉得今日这屋里太安静了些,他看了一眼屋外,问道:“今日怎的不见昊儿与仙瑞?”范昊与范仙瑞是范俨的一双儿女,两人都还小,哥哥七岁,妹妹才四岁。
范夫人提及儿女,倒也不纠结裙子的事情了,答道:“午后被你姐姐家的接去了,说是跟他们表哥想他们,求了母亲接昊儿和仙瑞一块儿去玩。”
范俨点了点头,他姐姐嫁到了太史令家做儿媳,两家时有来往,表兄弟间也常常一处玩耍。不过此时天色已晚,范俨便吩咐道:“派人把孩子接回来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也正是范夫人所想,再不去接,到了宵禁时分便不好走动了,仙瑞还小,晚上要是看不到自己,怕是要哭闹的。
范氏夫妇在家等到天黑,却仍没见孩子回来,此时宵禁的鼓声已经响起,范俨只道是去接孩子的仆役被巡街的卫士给扣住了,正欲再派人去寻找。这时,方才赶着牛车去接人的仆役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边走边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史令家的说压根就没派人来接过小郎君与娘子!”
范俨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惊起了屋外树梢上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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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已经哭开了,怨自己没看顾好孩子,又怨自己未曾详查盘问来人身份,可已是于事无补。范俨还有些呆愣,他也顾不上哭天抢地的夫人,他自觉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有人向他孩子下了手。
那车夫眼看着主人们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忙道:“相公朝中有人,还是快派人去寻小郎君他们吧。”一语惊醒梦中人,范俨回过来,他与京兆少尹还有些交情,若能从他那里借得些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当范俨匆匆出门时,门房又送来一封信,范俨心头一紧,孩子该不会是被歹人给绑了吧,那这信会不会是来讨要赎金的?若真是这样,那倒还好办。范俨颤颤巍巍地拆开了信封,生怕从里面掉出点什么东西来,他曾听闻有些歹人专挑富贵人家的孩子下手,还生生拔下孩子指甲送回去威胁父母,以求财帛。
信中说的客气,说下午只是邀小郎君与女公子一游,又附上了一处地址,道主人静候范俨同往。范俨更是不解,看这说辞,似不像是寻常求财的歹人。稍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