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忙扶住太子妃,又弯腰捡起飘落在地的信封,劝慰道:“娘子,身子要紧啊。”她看了眼太子妃隆起的腹部:“娘子就算不为自己,那也要为腹中的小郎君想想呀。”
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将手贴在上面,腹中的胎动让她安心了些,可眉间仍是一片愁云:“若是太子真的…”万一太子被废,倘若还能留在长安那倒还算是万幸,可要是被下放去了地方,那这腹中的孩子如何经受的起一路颠簸,想到孩子,她忽然往四周望了望,忙问道:“玹儿呢?”
侍女看着主人一脸焦急色,心中很是不忍,忙道:“这时候郎君该是在园子里玩耍吧,要是娘子想见郎君,奴婢这就去找。”
听了侍女的话,太子妃的心中安定了些,可又生出些悲意来,这东宫已是摇摇欲坠,可儿子却还懵懵懂懂,要是哪天皇帝真的废了太子,他们这一家子又该怎么办。
望着太子妃泫然欲泣的模样,侍女轻声道:“娘子还是去歇着吧。”她心中泛起些同情,即使尊贵如太子妃,却也有如此朝不保夕的一日,可很快她又担心起了自己,要是太子真的倒了,那她们这些奴仆不知是否会被牵连。
李渂看上去十分犹豫,两道眉毛纠结在一起,都快拧成了一个小结,孙光就坐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李渂看了一眼孙光,又低下头去,色凝重。
孙光面含急切,快速地说:“太子,如今的情势你也都看到了,这满朝文武还有哪个不知道皇帝想易储的?”
李渂的手紧紧地握着,眉宇间仍是左右为难:“我不信宅家会因为贺归真的事情就想废了我,贺归真是我引荐入宫的没错,可我绝没有存着要毒害宅家的心思啊!”当初寻到贺归真的时候,李渂还派人特意细细地查了一番他的底细,未见不妥,而且皇帝一度宠幸贺归真,要说是贺归真的丹药害得皇帝咳血,李渂是不信的。
孙光气得直摇头,简直觉得太子不可理喻:“殿下,这一次两次的,你为何还看不明白?上回信王遇刺根本就与你无关,可皇帝不还是处置了东宫属臣吗?圣心难测,又有人从中挑拨离间,几次三番下来,皇帝又怎会无动于衷?他若真的信你,为何不传你进宫问上一问?也好解了疑惑。为何如今任由流言蜚语传遍京城。”
李渂张了张嘴,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表弟,他平日虽嚣张跋扈,可真要他做出谋逆逼宫的事情来,他却有些不敢。
孙光见表哥如此畏畏缩缩,索性不顾礼节,紧紧地握住李渂的手腕,低声喝道:“表哥是忘了节王之事了吗?”
李渂忽的打了一个哆嗦,要是自己被罢黜又被贬去某处山穷水尽的州县,那是不是也会有人不动声色的杀掉自己,然后凄凉地死在官道上,就像当初他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节王。
“殿下不妨再想想玹儿,想想太子妃,还有那腹中未出生的孩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跟着你一同被贬到穷山恶水的地方去?”
说到儿子,李渂的色愈加纠结,李玹本是最尊贵的皇长孙,可若是他一朝落魄,那李玹这一生怕是也完了。
见李渂脸上已有松动之色,孙光想起父亲嘱咐过的话,便耐心地劝解道:“其实这次闹蝗灾,是上天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