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侍女将一碟点心放在了案上,她从外面走来倒也不觉得冷,可在这室内猛地受了一阵风,反而觉得身上一凉,她轻声道:“郎君开着窗别受凉了。”她看李泱也未看书,便又动手去收拾那些书卷,她将那帖子合拢收好,问道:“郎君今日可要过去?”清芜不是第一次往薛王府送帖子,那侍女也知晓那是出自清芜的手笔。
李泱没有作声,说起来他也的确有些日子没去清芜那儿了。其实论姿色清芜算不上是艳冠北里,但他才情不俗,话也不多,李泱偏好这般安静的人,他身边也曾有些顶漂亮好看的,可有些偏偏嘴碎得很。
想起自己身上那几处昨夜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子,李泱还是摆了摆手道:“这几日先不过去了,让人去知会他一声。”他说着又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那侍女见此还以为李泱是觉得冷了,关切道:“郎君可要添件衣服”
“不用了。”
见李泱拒绝了,那侍女又低下头专心整理起书案,她又拿起了一个开着盖子的描金小漆盒,见里面盛满了枯黄的木兰花,便笑道:“那两株木兰树长势极好,郎君还怕明年开不出花吗?”盒子里的干花已然失了颜色,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李泱从侍女手中接过漆盒,用手拨了拨那些干花,似在出。
暮春的风少了些许惜花的灵气,满树的木兰经风一吹,便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叫人看了连叹可惜,最初只是洒扫庭院的几个婢女拾了些花朵去缝制香袋,起先李泱见了并不以为意,直到那两株繁花都开尽了,李泱才后知后觉地让人替他拣了几朵收起来。
幽幽花香绕上指尖,在这满院秋意之中,竟让人生生地生出几分旖旎情思来,在李泱清明的心头像是蒙上了一层柔软细纱,冷静与暧昧相互交缠一处,似是雾里观花,看得见却握不住。
侍女见李泱半垂着眼睛将那盒子花看了许久,心道怪,这也不什么稀玩意儿,怎么瞧了这么久。她收拾完东西正想悄声退下,却听见李泱啪得一声将盒子合上,震得小锁扣泠泠声不断。
原先奉皇帝令驻守东宫的禁军已经撤了,太子居所前难掩冷清,就连宫门前的护卫看上去都不见往日里的气势,似乎是被太子在朝堂上的颓靡所累。
孙世辉父子来的时候,太子正在喝闷酒,见舅舅来访,他也不起身,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舅舅坐吧。”
孙光是个急性子,见表哥如此颓唐,忙上前夺过太子手中的酒盏,道:“太子何必如此,如今不过是一时失意罢了。”
太子斜眼瞧着他道:“一时?至尊眼中如今都是信王,哪里还有我这个太子。”他说着又想从孙光手中抢回酒杯,却被孙世辉拦住了:“殿下!如今殿下仍是太子,那信王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一亲王,你才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
太子也不去夺那杯子了,只是苦笑了一声:“如今我东宫官员皆被处置,走的走,散的散,我这里那里还有东宫的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