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夙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殿下的酒量没那么差。”他旋即又不依不挠地再次过来搂李泱,他的动作迅速而利落,这次没让李泱躲过去。
“那你就是呷醋了。”游夙从侧面抱着李泱,他的头轻轻地靠在李泱的头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刚才在牡丹花市的时候,我看到你眼里有过不高兴。”今日偶遇李泱确实是在游夙的意料之外,虽然游夙没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也觉得李泱应该不至于为这点事情生气。
李泱侧过头,好笑地道:“小舅舅也太看得起自己。”他之前的确有些不高兴,但绝不是因为蓝双,呷醋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游夙轻叹了一口气:“妙奴。”他的语气慵懒而亲切,这声妙奴似乎真的含着不可言说的感情,可是两人之间明明只是相互利用,李泱不解地看着游夙,他不明白游夙这副总是深情的样子是装给谁看,然后他便从游夙环抱里挣脱了出来,淡淡地道:“好了,我先回去了,免得他们起疑心。”
李泱施施然地走了,屋里就只剩下游夙一人,望着李泱离开的方向,游夙的脸上褪去了刚才的那种温柔,反而露出一种无趣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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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屋外的树影投在门窗上,随风晃动的枝丫映出影影绰绰的一片。虽然薛王在外面的风流韵事有不少,可是真到了薛王宅邸反而让人感受到这府里的清冷,李泱一不蓄姬妾娈童,二不养舞乐歌伎,除了仆从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人了。倒不是说李泱一回府就成了清心寡欲的人,只是他太怕麻烦了,府里人一多,难免就有些争风吃醋的事情,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旦闹大了,也是授人话柄,别说是他了,就连现在风头正劲的信王也曾因为这些个事情受过皇帝斥责。
那时候,信王还未正式娶妻,但府里的姬妾已经有了不少,有两个因为争宠就闹了起来,其中一个气性大的竟然投井死了,这事儿后来不知怎么的被皇帝知道了,又把信王骂了一通。之后,信王就收敛了不少,这些事情李泱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吸取教训,平时在外面玩玩就得了,倒很少把人带回来。
李泱这时正在看一份名册,那名册上的都是些寒门士子的名字,这些人苦读多年,一朝考取功名,可是仕途却不见得会有多好,像傅绍秋那样的,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能被选入东宫。更多的只是做了个默默无闻的小官,不得不一年一年地熬资历,仕途再不顺点的,哪怕等到五六十岁也不一定能熬到个五品官。反观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一踏上仕途就从五品官做起的,就连孙世辉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不也能顶着个五品散官的名头。
黄永拿起绛纱灯罩,减去了一截烛花,火光猛地一跳之后,燃的更亮了,李泱放下名册,揉了揉眉心。
“老奴扰了殿下看书了。”黄永盖好灯罩,又放下剪子,转身往床榻的地方走去。
李泱道:“无妨。”
黄永从榻上取了一张薄毯,替李泱盖在膝上,又笑眯眯地问:“殿下饿不饿,厨下煨着羹汤,用的是嫩笋,殿下向来喜食。”李泱今日午膳在成国公府喝了酒,晚上胃口一般,也没怎么吃,黄永就特意让厨子备了宵夜,就怕李泱晚上饿着。
李泱原本倒不怎么想吃东西,可这一年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