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承诺,对于赵识途的决定,她本该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离开护途镖局,她还可以找到下一个栖身之地,若协助对方的事被人发现,她便很难在江湖立足。她孤身一人,唯一能拿来赌的筹码,只有她的人生。
但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有些感情,岂非是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的。
在镖局里度过的时日,虽然短暂,却无拘无束,自由畅快,她与赵识途常常拌嘴,却也知道对方心中惦记她的安危,在乎她的感受。
从未有人待她如此,越是经历过凉薄,便越是难以拒绝温暖的诱惑,她对赵识途抱有怎样的感情,事到如今,她也说不清。
只是那人每次和上官情独处,两人之间便再难有旁人介入,敏锐如她,又怎会看不懂。
她虽感到几分落寞,却放弃得很干脆。她比赵识途精明得多,从不铤而走险。和赵识途不同,她习惯了随波逐流,鲜少主动争取什么。
她走在殷红色的雪地里,忽地想起汉江岸町上的老槐树,想起秋千绳结在枝桠上留下的刻印。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曾想伸出手,哪怕露出最笨拙,最丑陋的姿态,也要将过去美好的光景留住。
她心中暗暗感慨,赵识途果然是个人,一身不合时宜的倔脾气,偏偏容易影响旁人,连她也没能幸免。
既然无依无靠,孑然一身,便没什么可失去的。就算拿人生做筹码豪赌一场,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
心情大起大落间,终究还是难免放松警惕,她只顾着赶路,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视线。
明月珠的妙计并不妙。
要在短短一夜之间,凑齐三味迥异的药材,行动还要掩人耳目,就算是她,也没有灵机妙法,药铺是行不通的,黑市或许可以,但时间也来不及。
能帮助她的,也只剩下那一个人。
那人肯不肯帮忙,全看她的赌运了。
她回到凤仙楼,穿过鼎沸的人群,寻到在后院歇息的老板,向他打听今夜包下顶层赌厅的客户的住处。
萧然前来,敦煌不过是近几日的事,以他保守的个性,多半会选择稳妥的客栈落脚。赌场老板收了她的钱,买了她的面子,便把客栈的名字告诉了她。
她要去找的人,正是萧然。
萧然并没有入睡,他遣开了书童,只身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色凝重。今夜对他而言,显然也并不好过。
明月珠悄无声息地步入后院,在他身后停下来,拱手道:“萧先生,打扰了。”
萧然没有听到她接近的脚步声,被突如其来的语声吓了一跳,转头惊讶道:“是你!”
明月珠点头道:“是我。”
萧然见她并未亮出兵器,也没有表露出战意,这才冷静下来,问道:“你方才用剑指着我,现在又毕恭毕敬地来找我,究竟有何打算?”
明月珠垂下头道:“在下是来求药的。”
萧然先是一怔,很快脸色一沉:“是家兄的医谱上记载的药方?”
明月珠点头道:“不错,既然萧先生也看过,那就再好不过了。”
萧然摇头道:“我没有冰莲株可以给你们。”
明月珠道:“冰莲我们自己去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