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总管道:“少爷没事,他到内院的时候,老爷已经倒在地上。我已叫人通报官府,但官府也不知情。你们都是少爷的朋友,或许有头绪。”
赵识途点头道:“好,我们这就随你过去。”
这是赵识途第一次来到袁府内院。
袁府虽然家丁众多,也常有宾客到访,但来往人流大都集中在外院。内院被外院包在中央,入口只有一扇狭窄的拱门,连院墙都比别处更高些,赵识途跟着贾总管穿过拱门,只觉得周遭仿佛换了一处洞天,冷清得出。
这院子形状狭长,石板路蜿蜒曲折,夹道种着苍松,入冬后,松叶的颜色也变得更浓重,翠意到了极处,隐隐透着饱熟的褐色,白皑皑的雪盖在树尖上,浅色与深色层叠交错,犹如连绵的波浪,向前方铺开,将院子衬托得愈发幽静、诡秘。
书房在狭长走廊的最深处。赵识途带着镖局一行人,与贾总管一起匆匆穿过院子,往书房走去。
书房门外围了一群人,有袁磊行的弟子,也有若干仆佣,燕无花青衫的背影也在其中。他听到脚步声便回过头,看清来人之后,眼前一亮,立刻迎上去:“赵镖头,各位,你们来了。”
赵识途已停在他面前,见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关切道:“燕兄可还安好?”
燕无花抿紧嘴唇,隔了半晌才答道:“我没事,但家父他却已经惨遭非命。”他垂下眼,默默错开身,让出书房的房门。
赵识途向门里望去,只见袁磊行的尸体还留在书房中央,俯身扑倒,身下是一汪血泊,背上的伤口位于心室处,外衣已被血染透。镶金的佩刀还悬在他的腰间,可惜已没有机会出鞘。
想不到堂堂镖会总管,一方名门家主,竟在自家院中被人行刺,毫无反抗之力。
燕无花从旁解释道:“父亲叫我来内院议事,我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书房的方向传来利器出鞘的声音,待我赶到时,书房已是这个样子。”
赵识途问:“没有看到凶手逃遁的方向?”
燕无花只是摇头。
赵识途举目四顾,室内并无其他打斗的痕迹,恐怕凶手是从背后偷袭成功,一击毙命。要说异状,只有一副桌椅被撞翻,椅子后方的墙面上,几扇柜门都是敞开的。
他皱眉道:“凶手莫非是在找东西……燕兄,金缕衣和昆吾剑可还安好?”
燕无花道:“它们都藏在其他地方,并不在这间屋子里。”
镖局其余几人也看过了周遭情况,明月珠问道:“白日里闯入,要如何不留一点痕迹。贾总管,你有问过守卫吗?”
贾总管点头道:“今日轮值的弟子都在这里了,都说没有看见闯入者,而且轮值是两两结伴的,除非两人一起说谎,否则无法互相隐瞒。”
金刀门弟子就在贾总管身后,面面相觑后,纷纷道:“我们是真的没看见人影。”
明月珠困惑道:“先是偷袭一击得手,又在光天化日下逃遁无形,就算是夜叉门,也没有如此逆天的本事。”
赵识途又回到院中,左右观察,石板路上的积雪刚刚被踩踏过,脚印凌乱,深浅不一,但脚印的范围仅限于路面,两侧的松树下方,一直延伸到墙底,雪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突兀的痕迹。
莫非那人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他转向骆欢,问道:“小鬼,你说有没有可能……”
骆欢立刻摇头道:“不会的,这内院被包围在中央,距离府外远得很,和先前救你的地方,完全是两回事。”
不是从地下钻出来,难道是插翅飞过来的?赵识途抬起头,视线沿着院墙扫了一圈,平整的墙面上并无任何机关阻拦,就算鸟雀掠过,也会投下影子,更何况是人。光天化日,要如何才能不被察觉?
他纳闷道:“难道是闹鬼了不成……”踱到院墙边,视线四处搜罗。虽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