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情原本低头看着他,此时忽然流露出妙的色,挪开视线,转而去看远处的路。
赵识途接着道:“对了,再加上之前的同棺而眠,粗略来算,你我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
上官情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你一定很好我的身份来路,为什么会学到一身古怪武功,可我却无法坦言,以后恐怕也不行。”
“没关系,不想说便不说,我认识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的爹爹妈妈师父徒弟。”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赵识途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以后再糟能有多糟,能遭过现在,中了毒却无药可解,累死渴死在这大漠里吗。”
上官情没有马上回答,赵识途接着说:“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忧,与其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后悔,不如现在活得畅快些,呆在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为自己喜欢的人拼命。”
上官情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赵识途忽然抬手一指:“你看那边!”
上官情迎着夕阳望去,在两条巷子之间的空地上,见到一条黝黑的影子停在树下,竟是他们的马。
这块空地地势低洼,石缝之间生着几丛来之不易的野草,马儿把嘴拱进石头缝里,不住地嚼,夕阳在它的轮廓上镀了一轮金边,浅亮通透,连马背上的鬃毛都清晰可辨。
赵识途看得出了,喃喃道:“早就说过我运气很好,这或许是我唯一胜过你的地方。”
上官情将赵识途扶上马背,自己翻身坐在他身后,牵起缰绳。后者索性放弃了挣扎,卸下力气,倚靠在身后人的肩上。
两人一马,就着最后一抹夕照踏上归程。
马吃过草,跑得比来时还快些,带起呼呼的夜风,刮在赵识途的脸上,身上,令他不由得打起哆嗦。
大漠里白昼极热,入夜却越来越冷,他还在发烧发热,每一阵风都像是一把尖刀。
他咬紧牙关,忽地感觉身上一暖,上官情将自己宽松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赵识途的心中也似被融化了似的,原来这心软的病不仅会影响自己,还会传染别人。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将背上的扯紧衣襟,在颠簸中遥看天边。
夕阳沉落后,星星浮起来,星辉漫天遍野,一直延伸到地面附近,像一条横跨天际的长河。
他道:“也不知阿珠、燕兄和小鬼是否已经平安回去,对了,上官,你记不记得先前我们在破庙里借宿,阿珠曾跟我说,想尝一尝银河水是什么味道。”
上官情想了一下,道:“那应该不是水。”
赵识途好笑道:“不是水是什么,你莫非见过?”
上官情道:“没见过,可若是水,岂不是每夜都要下雨。”
赵识途也思考了一会儿,反驳道:“许是银河水的美味胜过琼浆玉露,有一群贪嘴的人住在天上,下雨之前就把水喝光了。”
上官情没有回答,他兀自抬头看了一会儿,又信口道:“或许你说的对,天上的星星不是水,而是灯,有人在天上点了许多的灯,好让我不至于迷路。”
上官情也仰起头,盯着天上闪烁不定的星野看了一阵,感叹道:“那么你的运气的确很好。”
赵识途还倚在他的肩上,听到他语气中的异样,不由得转回过头去看他的脸。
在星辉的照耀下,他的脸颊也变得模糊而柔和,他竟勾起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赵识途立刻惊道:“上官,你笑了!”
上官情收回目光,不解地望着他:“笑有什么稀。”
赵识途道:“出现在别人脸上当然不稀,但出现在你的脸上,比银河水变成雨还要稀。”
他本来说着调侃的话,却感到一丝辛酸。没有人是天生不该笑的,但若有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