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情从他手里接过佩刀,利落地收刀入鞘,也摇头道:“无妨。”
骆欢在一旁喃喃:“哼,又不是燕先生的错,干嘛要跟这种人道歉。”
燕无花抱歉地笑笑,又道:“酒馆里这片狼藉,恐怕还要劳烦店家收拾一阵子,各位如不嫌弃,先前往我的医馆里小憩如何?”
赵识途亦已拿定主意,认真请求道:“燕兄,可否带我们去看看死者?”
燕无花露出诧色:“我想这里的误会已经澄清,李大哥亦不会怪罪各位。”
赵识途道:“这我知道,但我们此行前来,便是为了保护燕先生顺利返回关内,这命案如不查清,恐怕前路亦会再遇凶险。”
燕无花踟蹰片刻,又望向李大哥,见后者对他颔首示意,便下定决心道:“也好,那三位随我来吧。”
尸体停放在镇边的一间旧柴房里。
柴房常年无人居住,原本堆满杂物,陈旧凌乱,此时屋外却铺了一圈干花和艾草。
这些花花草草当然不是用来观赏的,而是用来掩盖房中的气味。
尽管如此,当赵识途走到十步开外,他还是闻到了尸体所散发出的异样气味。待走进门时,那股气味已经彻底泄露出来,血腥之中还混杂着一丝恶臭,令他本能地放慢了脚步。
彼时天色已暗,集结在酒馆的人已四散,只剩下李大哥和骆欢还跟随镖局一同行动,二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因为躺在房间里散发恶臭的尸体,很可能昨天还和他们一起喝过酒,有说有笑。换作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下,恐怕也很难笑得出来。
燕无花也皱紧了眉头,解释道:“凶手不知所踪,我怕遗体上还留有线索,仔细彻查之前不敢入殓,医馆里偏偏还有重伤的病人,我一整天都抽不开身,只能委屈三位兄弟了。”
赵识途问道:“他们是昨夜遇害的?”
燕无花点头:“准确地说是今晨,镇上的人一清早才发现尸体。”
赵识途又问:“是在何处发现的?”
燕无花道:“就在我的医馆附近。说来惭愧,这横祸皆因我而起。”
站在他身边的骆欢立刻道:“燕先生,你可别这么说。”
燕无花摇头道:“可事实即是如此,这些天来,镇边时而有贼偷出没,窥觑我手中的宝物,李大哥他们知道情况后,便轮流在寒舍左近巡逻守夜,唉,若不是为了我,他们怎会遭此毒手。”
一直从旁沉默的李大哥也开口道:“燕先生,你是救死扶伤的活菩萨,我们多少弟兄受过你的恩惠,保护你的安全本就是分内之事……”
骆欢也跟着道:“方圆百里,就只有你一个郎中。今后你若是走了……”
燕无花摇头打断他:“我既已惹上祸端,为了大伙的安全,就更不该久留于此。”
赵识途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又将燕先生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见这人的衣衫虽然干净,却很陈旧,手肘和袖口处磨得褪了色,再瞧瞧对面的李大哥,更是满脸风霜,想必常年风吹日晒。这石头镇毗邻大漠,与蛮夷之地相接,常年遭受战事侵扰,生活之艰辛,恐怕旁人很难想象。
想到这里,他那怕软不怕硬的脾气又涌上来,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苦,横竖不是滋味,沉声道:“诸位先莫要惊慌,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
燕无花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少顷,忽然躬身行礼道:“赵镖头果然侠义肝胆,燕某也是如此作想,只可惜我比不上各位,空有一腔悲愤,却不通半点武艺,不仅帮不上忙,还要累及旁人,若非有赵镖头挺身而出,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话句句诚恳,眼中的感激之情,倒令赵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