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重要的是使刀的人,人的境界。而上官情的武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已臻入无物之境。
他的扇子以雪蝉丝为扇襟,以乌金箔为扇骨,明月珠的鸳鸯剑出自乐坊工匠的精砺锻造,都是不错的兵器,但上官情不需要这些。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身功夫,哪怕手中没有刀,只有一双筷子,五根手指,也是能够化身鬼的。
他望向上官情如鬼的一双手,却在手上发现了异样。
捏着筷子的食指和拇指上,有两条深色的痕迹,又细又长,他很快看出,那是从指甲中渗出的一丝血,沿着手指向下流淌,那血竟不是红的,而呈不自然的紫黑色。
他诧然道:“上官,你没事吧?”
明月珠转向众人,她已经不悦到了极致,以冷冰冰的语气苛责道:“事到如今,你们总该知道我们不是凶手了吧。”
众人也看着他,凶煞的杀气终于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疑虑。没有了盛怒的掩盖,这些人脸上的惊惶之色一览无余:“难道……真的是我们搞错了?凶手或许另有其人?其他弟兄……会不会有危险……”
赵识途见状,心中的愠怒也消去大半,他素来怕软不怕硬,见到这些人痛失同伴,担惊受怕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劝道:“诸位先冷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设法查明凶手的身份。”
骆欢却摇头道:“不……”
赵识途觉察到他的色异样,问道:“小鬼,你怎么了?”
骆欢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情。准确地说,是盯着上官情流血的手。
紫黑色的血,顺着指缝流入掌心,又从掌心渗到筷子上,在木头末端浸出骇人的深斑。
骆欢就盯着那黑斑,喃喃道:“这黑血,黑刃,这凶煞之相……是他,就是他……”
赵识途的脸色也沉下来。
他当然知道,那紫黑色的血丝绝不寻常。
倘若只是徒手接刃而震出伤口,还算不上稀,可不论怎样,伤口淌出的血绝不该是黑色的。
他望向上官情的脸,试图在上面找出一些情绪的流露,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但他找不出来,上官情依然没有表情,色和平素竟无差别,还是一模一样的冷。
赵识途习惯与平素的上官情相处,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此时此刻,他才忽然察觉,原来冷竟是一件如此令人焦躁的事。
不仅骆欢读不懂上官情的心,连他也读不懂,他当然会焦躁,他猛地发现,他只是自以为和上官情很熟而已,事实上,他对于这个人了解几乎等同于无,
但他有一点和骆欢不同——他虽然不了解上官情,却了解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他挥起袖子,将流血的同伴挡在背后,怒道:“什么凶煞之相,他是我的朋友,他根本不想伤害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倘若他真的有意杀人,又何必站在这里与你们浪费唇舌。”
对面沉默许久,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是个面目凝重的中年人,头上系着一块头巾,看样子像是这些人的领头:“我们相信你……可是……”
“可是怎样?”赵识途追问。
那人沉着脸,一字一句道:“昨晚被斩头的三个兄弟,伤口上,衣襟上,也沾了同样的黑血。”
赵识途不禁一怔,如果此言当真属实,那这件事委实有些蹊跷。
明月珠也跟着皱眉道:“可能那凶手和上官碰巧练了同样的功夫。”
中年人道:“说得对,所以我们想问问这位大侠,练的究竟是怎样的功夫,是否知道还有其他人练过?”
整屋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官情身上。任谁都明白,随便打探旁人的武功派系,绝非礼貌之举。可眼下他们深陷绝望,便已顾不得礼貌了。
上官情微皱眉头,似乎有所迟疑。在他开口之前,骆欢率先开口道:“我知道,是罗刹功。”
上官情止水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波澜,他睁大了眼睛,瞥向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