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识途道:“哎,你这人真是没劲,我真心实意感激你,你却不领情。再说,我有金钗作抵押,怎么会赚不到钱。”
上官情道:“因为你手上的金钗是假的。”
赵识途猛地抽紧缰绳。
拉车的马儿受到惊吓,长嘶一声,扬起前蹄,连车带马一齐搁浅在路中央。
赵识途转回身,摇头道:“你胡说,那金钗明明是真品,白小姐拿给我看过,以我的眼光,绝不可能鉴错。”
上官情道:“你眼光不错,眼却差了一些。”
赵识途问:“什么意思?”
上官情道:“她给你看的是真品,包进手帕里的却是假货。”
赵识途大惊失色:“她在包手帕的时候把东西调换了?可你怎么会知道?”
上官情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当时我就在院子里,看得到正厅的情形,她的速度,还快不过我的眼睛。”
赵识途道:“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上官情道:“我要是当场戳穿她,好容易上门的生意就泡汤了,那支钗虽然不是真品,至少还能换上十两银子,总好过没有。”
赵识途长叹一声:“上官,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君子可欺不可罔’,受人愚弄是天大的耻辱,我们这些开镖局的……”
上官情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只知道君子不能饿肚子,否则不管是不是君子,都会饿得比这老狗还要凄惨。”
一旁,明月珠挑眉道:“别看上官平时话不多,每次开口都一针见血,直指重点。”
赵识途摊手道:“你看,连阿珠都抱怨你了。”
明月珠摇头道:“不,我是在夸奖他。”
“……”
赵识途深感挫败,幽怨地叹了一声,往车衡上趴去,“你们两个,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镖头。”
明月珠抬起脚尖戳他的屁股:“若是没有,还会陪你来送一只老狗么。泉水村已经不远了,别犯懒,快赶车吧。”
他只能直起身板,宣布道:“好,我们姑且先把狗送到,再去朝凤楼找白小姐对峙。她在那里谋生计,总不至于凭空消失吧。”
明月珠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小声道:“关于这个,恐怕你又要失望了。”
日落时分,风尘仆仆的镖车终于驶到泉水村。
这泉水村当真偏僻,三面环山,余下一面依傍着稀疏的胡杨林,村口竖着两条木栅栏,一块大石,勉强算是界碑,界碑旁有一口老井,所谓的泉水就在深深井底。
村里一共只有十几户人家,屋檐和远处的山色几乎融为一体。赵识途迫不及待地寻到白家的院子,提着竹篮,满怀期待地叩门。
等了好久,他终于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可那声音的间隔,却比老狗喘气还要更长,还要更慢。
开门的是个白发老太,肩脊佝偻,耳朵背塞,口齿也不伶俐。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喘几口,和那只风箱似的老狗也有几分似。
这也难怪,毕竟她就是狗的主人。
赵识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手舞足蹈,又是比手势,又是对口型,总算说明了自己的来历。白老太提着篮子慢腾腾地挪回院子里,捣鼓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篮子里的狗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十来颗鸡蛋。
这些鸡蛋,已经是白老太的大半家当。
泉水村的人出来纳凉,路过孙家院子,对着三个外来的镖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