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端静,在他这一代人中又是数得着的优秀,平日里冷着脸让人不好亲近,再肃然些更是有家长风范。他一沉脸,门外人下意识一缩,气势无端短了三分。只是门外人断断不肯放过这极难得的顾琼的把柄,打开扇子故作风雅地摇了几下,虽是又冻了自己一个哆嗦,却还是忍了瑟缩,昂着脖子,“怪不得新年刚过,在京里就没了你踪影,原来是跑到吴州与佳人有约!好你个顾琼,亏我们都当你是个老实人!”
他将扇柄敲在手心,浮夸地假笑,迈步进门。他实在是好顾琼的怀中人,只不过碍于顾琼平素积威有些踌躇。机会难得,他骨子里混不吝的性格冒出头,他快步进了屋,“可得让兄弟见见这能入顾公子眼的女子啊!”
他想的也算周到,这能与顾琼青天白日做那档子事的定然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瞧了也就瞧了。他实在是好到底是什么样的妓子能入了顾琼之眼,近得顾琼之身,甚至拉着他一起白日宣淫。
要知道顾雪繁,人如其名,最是高洁清净。多少世家小姐红楼美人青眼相待,他丝毫不为所动。他们都以为若非长辈掬着,这位可是会出家修行去的。这能折了这么一朵世间葩的女子又会是什么人?
只是不待他近前,顾琼已经沉着脸站起来,旋身躲过他快步往门外走去。他没说话,只不过他的不悦借由那冷冷的视线说了个分明,一扫如刀,登时将人骇得出不得声。
王瞿一愣的功夫,顾琼已经抱了人走了出去,也不顾及自己衣服不整。王瞿喂喂了两声也没叫住,反倒是注意到了顾琼脖间露出的青葱细指,生得极好。他到底不敢再追上,只是悻悻,“总不能把人藏一辈子吧…”
他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顾琼出来,这回倒是他惯常能见到的模样了。王瞿有心再调侃,只不过顾琼正经起来了还是让他少了几分胆。若是放过这话头,他又实在舍不得,他虚咳两声,“我今日来得真是不巧不巧。”
顾琼端了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并不搭理他。王瞿倒也不在意,“我听人说有人要画美人像,这落脚的地方听着也耳熟,这才过来瞧一瞧,谁想到就…”
他朝顾琼暧昧一笑,只不过顾琼垂着眼并不接他茬。王瞿继续道,“这吴州城能入眼的美人我这几日也都见过了,不知道顾兄这里是哪家的魁首?”
顾琼冷冷回他一眼,“她不是。”
不是?不是魁首还是不是风尘中人?不是前者,王瞿不信顾琼眼光会差。不是后者,难道那位还是个大小姐不成?他不觉得是,反而对这女子更好了,总不能是仙女下凡?
看顾琼的态度,对那女子似乎有些爱重,他收敛了些轻浮,“那顾兄不唤出来为兄弟引见引见?”
顾琼一放茶盏,“今日不便,改日吧。”
王瞿抗不住他的眼,灰溜溜地低头摸了摸鼻尖,这不便因为什么他自然是知道。那女子但凡知些廉耻便不会来见他,他不免有些遗憾,只好干笑两声,“哈哈,哈哈…”
后续之话没有说出口,便见顾琼起身快步往门口迎了过去,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跑步声。王瞿看不见来人,倒是听见了顾琼从未有过的温柔话语,“怎么出来了?休息不好么?怎么跑得这样急?”
他猜约莫是刚才谈话里说的人来了,蹑手蹑脚便要前去瞧上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