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媚色于临窗大炕上悠悠转醒,志尚未完全清明,脑海里满是傅毅大力耸动劲腰的画面,耳边还回荡着他温柔的低哄,却没想到不过是睡了个觉的功夫,一切就已物是人非。
“提示,提示,请宿主尽快接受任务!”
媚色深吸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收回沉浸在上一个世界中的情绪,轻声到:“开始吧……”
脑中一阵胀痛,接受剧情后的媚色静坐着梳理剧情。这个世界中,媚色所寄体的原主是男配俞锦允的妾侍,原主曾以美貌名动京城,惹得不少风流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最终却只嫁给了人当妾,晚景凄凉,下场悲惨,为世人所唏嘘:果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俞锦允乃是宛平俞家大房的嫡长子,端的是挺拔俊秀,温润如玉。沈媚色第一次见到俞锦允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看见如此卓尔不凡,风度翩翩,恍若谪仙下凡的俊朗公子,顿时惊为天人,
从那以后,原主的一颗芳心完全系在俞锦允身上,誓要非他不嫁,抛下女儿家的羞怯,魔怔了一般整日派丫鬟将自己绣好的信物转交给他的小四,若俞锦允不收便以死要挟,俞锦允拿她没辙,只能每次暗自咬牙收下。
原主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死皮赖脸,俞锦允早晚有一天会爱上自己,不然也不会如此在意自己的生死。可她哪里知道,她辛辛苦苦满含情意绣出的绣品,俞锦允从不曾看过一眼,全部叫小厮扔进煤炉中烧毁。
俞锦允对原主的痴缠厌烦至极,却又不能撕破脸皮将此事宣扬出去,一口气憋闷在心中,暗恨她不知羞耻骄纵跋扈,又怎会心悦于她。更何况他早有了心仪的女子,温柔似水,冰清玉洁,尚未成亲但早已定亲。
可媚色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向他向他表明心迹,说做妾也心甘情愿,惹得俞锦允对她愈加厌恶起来。俞锦允最终如愿抱得美人归,可原主却在家中祠堂跪了三天两夜,滴水未进,以死相逼求父亲同意她嫁给俞锦允当妾,后来竟跪晕了过去。
父亲见女儿本就娇弱的身子这么一折腾几乎去了半条命,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里真舍得,只得长叹一口气无奈妥协了。沈大人原本以为,自己捧在手心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居然嫁给他们俞家当妾,俞家那小子应是感动万分的,可待他私下见俞锦允和他提起媚色时,俞锦允眼中半份欣喜也无,反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与鄙夷,那目光好似在嘲笑他教女无方,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沈大人颜面尽失,一口老气憋在心中回府后匆匆叫来女儿问话,看见女儿的样子,这才明白,哪里是什么两情相悦,分明不过是女儿一厢情愿罢了,连忙劝原主放弃给俞锦允做妾的想法,可原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嫁不可。
沈大人见女儿真如俞锦允所说不顾礼义廉耻,气的是火冒三丈,直言原主若是敢嫁,从此便再也不认这个女儿。原主丝毫没有退让,一心认为俞锦允对她有情,面对父亲威胁也硬是没有后悔。
原主最终如愿以偿嫁给了俞锦允,父亲却因为这件事对女儿彻底寒了心,大病一场。沈大人明知俞锦允并非女儿良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走向不幸福的后半生,他最引以为傲的嫡女啊!原以为自己会见到宝贝女儿穿上凤披霞冠风风光光的出嫁,谁知却是连红色衣裳都不能穿,只能由一辆小轿送入俞家侧门。平日里伶俐的女儿,在感情上竟是个糊涂的,沈大人不禁老泪纵横。
后来果然如沈大人所料,俞锦允对媚色十分冷淡,一步不曾踏入她的屋内,就连新婚之夜也是宿在了娇妻的房中,对原主一个眼都吝于施舍。
俞家上到管家,下到丫鬟,见媚色没有宠爱,对她越发懈怠起来。媚色一边忍受着家丁的苛待,一边嫉妒着俞锦允对佳人的呵护与疼爱,每次见到两人亲密时,她心中都好似有千万只毒箭齐齐射入,剧痛噬骨,最终不堪于rou与精的双重折磨,早早撒手人寰。
原主晚景十分凄凉,两颊消瘦,眼窝深陷,精不济,志混乱,浑身上下瘦的就剩一把骨头。她一生挚爱俞锦允却于她香消玉殒的同年喜得嫡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原主死后连个吊唁的人也无,草草下葬。
只有俞锦允的二叔,也就是本次任务要攻略的男主——俞彦青,来到她无人打理的墓前,一动不动站了大半天的光阴。俞彦青还记得她刚嫁过来时,满心欢喜,甜美的笑容动人心弦,可后来她的笑容越来越少,渐渐郁郁寡欢,含怨而终。侄子对她没有感情,从不曾珍惜过她一片赤诚的真心,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旁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若是她嫁给自己……俞彦青苦笑,自妻子难产死后,自己就失了再娶的念头,不知自己如何生出这样荒唐的想法,长舒一口气,转身慢慢踱步离开,落日余光将他身影拖的老长,背影显出几分萧索的意味。
“哎……不过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罢了……何以落得如此下场……”媚色感慨万分,为这一生都痴狂于“一见误终身”的女子而感到深深的惋惜嗟叹。
“宿主,您在本世界中的任务是,成功嫁给男主俞彦青,并让男主爱上宿主,即为任务成功。除此之外,由于在上个世界中,宿主表现出色,可兑换奖品‘随心所欲’,请问宿主是否立刻兑换?”
“‘随心所欲’是什么东西?”“宿主,‘随心所欲’是指宿主可随意使用任何好听的女子,甜美的,娇媚的,轻快的,等等,可随情景发生细微变化。”
媚色眼前一亮,“立刻兑换!”
“好的,兑换成功。恭喜宿主拥有宝物‘随心所欲’一件!宿主加油!”
媚色这才来得及环顾四周,只见炭盆里正烧着炭火,右边临门处有一块屏风,是由白玉和翠玉嵌成的百鸟图案,华丽精致,一看就知并非寻常人家。自己正坐在雕刻着麒麟祥云的红木千工床上,床顶挂的是缠枝莲纹绸帐,直垂至地面,屋内暖融融的,缭缭烟雾从香炉中升起,空气里飘荡着女儿家若有若无的甜香之气。
媚色起身走向妆镜前,定细细望向镜中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一世界容貌没有太大变化,乌发长至腰际,不施胭脂却依旧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一对剪水秋眸似有波光盈盈,唇瓣娇嫩若新桃。
与上个世界同样美貌,但又有哪里不同。上个任务中的美人娇弱可怜,而沈媚色更偏于海棠般娇艳妖娆。
她穿来的这时,男主还未曾和媚色见过面,两人并不相识,如何能让一个守鳏多年不肯娶妻的人打破原则成亲,甚至于爱上自己,媚色需得好好想想方法才行。
根据原主的记忆,两日之后,适安陈家要为新得麟儿办百日宴。陈府老爷乃当今的户部侍郎,顶头上司即是身为尚书的俞彦青,届时俞彦青定会前往祝贺。媚色的父亲也收到了陈家送来的邀请函,媚色作为沈家嫡女自是会跟随母亲前去,这简直就是与男主初遇的极佳机会。
毕竟古代女子能抛头露面的机会实在不多,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俞彦青娶了自己,至于俞彦青是否心甘情愿,任务并没有明确的要求,那这令他乖乖娶了自己的方法嘛,就休怪她使用点小心计了。
转眼就到了两日后的百日宴,出门之前媚色刻意打扮了一番,身着一套淡粉色绉裙,外披珍珠白纱衣,一条深粉色缎带围在腰间,左侧佩戴有一块上等琉璃玉佩。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ru白色发带束成垂云髻,头插红玉珊瑚簪子,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衬得颜色更甚,本就如海棠般娇艳的容颜显得愈发倾国倾城。
看到被这身打扮所惊艳的丫鬟们,及母亲移不开眼的目光中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与自豪,媚色终于满意的走出屋外,踏上马车,随父亲母亲前往陈府。
这边俞彦青正于酒席中百无聊赖,他素来清心寡欲,极少沾这些酒肉俗物,因此向来厌烦应酬,可直属部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俞二爷心里虽烦闷,面上却不显,嘴角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给人以极温润之感,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温和的脸皮下隐藏着的是收鞘的刀锋,不然又怎会年纪轻轻就当上朝廷大员,内阁学士。如今朝堂之中能以而立之年进入内阁的,他是第一个。
俞彦青勉强应付了一段时间,被逼着多喝了几杯酒,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与众人打过招呼后抬脚向外走去,想寻找个清静之地缓缓心,去去酒意。俞二爷不知道的是,某只小狐狸正以方便为借口逃出了女眷间的寒暄,于一条前往花园的必经之路上翘首以盼着他的身影。
媚色悄悄跟在俞二爷后面,隐约看见男人站定之后,小身子飞快藏进身边的树丛旁,假装自己在花园中迷路,晃晃悠悠的出现在男人视线之中。
媚色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俞彦青,男人身形颀长,挺拔如松,身着一件件深色盘领襦袍,腰间系着革带,从一品的官服服制,应该是刚从户部衙门下来就来了宴席。
“你,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媚色走到离他几步远时娇声叱到。姑娘家黄莺般清脆动听的声音钻进男人耳中,俞彦青缓缓睁开了原本闭着养的双眼。
一睁眼,却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只见一个容貌明艳到足以倾国倾城的小人儿,正站在满园的桃花之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摆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般倾泻于地,柔美娇俏。那瓜子型的bnen如玉的脸蛋上,颊间一对梨涡若隐若现,淡抹胭脂,使两腮粉嫩如刚刚开放的琼花,白中透红。弯长的柳叶眉,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美眸,黑白分明,dngyng着令人迷醉的少女风情。长发垂至腰际,随轻风微微飘起,乌黑飘逸。
这样的美人儿正俏生生望向自己,明眸中藏着疑惑与警惕,像只受惊的小鹿,樱唇由于紧张的缘故而微微嘟起,更显少女情状。真让人分不清是桃花点缀了少女,还是少女惊艳了桃花,仿佛她与生俱来就应与花朵融为一体,似落入凡尘的美艳仙子,灵气逼人,竟有种不真实感。
男人回过来,心道这可能就是沈家嫡女,传闻沈家有女容貌昳丽,名动京城,只是自己往常对这事向来一笑了之,不放在心上,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国色天香,年纪虽小却已是颜色逼人,若是再长大些,岂不是……
男人没敢继续想下去,不知为何,俞彦青素来平静无澜的心被这娇儿悦耳的声音和小鹿般纯净的眼弄得微微泛起痒意,竟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亦幻亦真的美景中,向来行事沉稳的俞二爷恍若失了心,薄唇微启:“来看看花间是否有食人的妖精。”
身前的女孩被这句话吓得后退连连,美眸圆瞪,小嘴不可思议的张大,双手紧张的攥住薄薄的衣衫,不察间露出一小节雪白皓腕,细腻晶莹,晃人双眼。
俞彦青正暗恼自己说出如此不知分寸似登徒子一般的话,抬眼却惊觉女孩泪光盈盈,接连后退,眼看再走两步就要落入一旁的湖水之中,男人忙喊;“小心,别动!”
话刚出口,少女已尖叫着落入水中,小手在水间不停扑腾。俞彦青此时哪还有心思顾忌男女之防,疾步上前跳入水中,将几近昏迷的少女揽入怀中,朝岸边飞快游去。
把浑身湿透的少女平放在岸边,薄纱已被水浸透,衣衫紧紧贴合在女孩娇躯之上,妖娆曲线毕露,雪白肌肤隐约可见。少女身量虽未完全张开,胸前两团浑圆却高高耸立,红色肚兜清晰可见,因湖水寒冷而挺立颤抖的两粒茱萸将肚兜微微撑起两个小突起。腰肢纤细,双腿笔直,男人不敢再看,忙移开目光,却又回忆起水中两人肌肤相贴时女孩凹凸有致的dong,俊脸发热。
媚色的丫鬟此时正沿着小路寻来,一见自家小姐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旁边又是一男子,以为俞彦青欲行不轨之事,忙一路小跑回屋中,大呼小叫,高喊救命,俞二爷无可奈何,暗自苦笑,怕她着凉,也怕自己再生出些不该有的旖旎心思,忙将外袍解下盖在引人犯罪的少女身体上。
女眷们随丫鬟赶来,媚色母亲见女儿衣衫褴褛,身上还覆着俞彦青的衣袍,双腿一软差点晕倒过去。不到半天,俞二爷为救人看光了沈媚色身子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是沸沸扬扬,大街小巷人人谈论着清心寡欲的鳏二爷该如何收场。
躺在闺床上的小妖精笑得奸诈,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怎么收场?哼!当然是非她不娶了!
媚色先是瞄准了湖水旁边的位置,又故意装出受到惊吓后不慎落水,引男人相救。珠玉是她房里最能咋呼的丫鬟,她就是想让珠玉把所有宾客都引来,让俞彦青想赖都赖不掉。大街小巷的流言也是她派家中几个信得过的小厮散播出去的,高门大户家的私密事情向来在百姓中流传极快,果然不出半天时间就闹个沸沸扬扬。
俞家老太太正倚卧在榻上小憩,陈姑姑脸色凝重,疾步走来,低头在老太太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老太太闻言立刻坐起身子:“快去把老二给我叫来!”
老二今年都三十三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老二已故亡妻江氏离开已有八年之久了。这八年不是未曾尝试着给他找过续弦,刚开始的两年他总用守制做理由搪塞过去,后来的几年里小儿子随着年岁增长,磨砺的越发成熟稳重,而立之年的男人自带一股沉稳大气令人安心的儒雅,俞家老太也听闻京城中有不少姑娘暗地里甚是满意他。
可这个榆木脑袋偏是油盐不进,说什么不能拖累未出嫁的小姑娘,她们嫁给自己是糟蹋了人家,年龄太小的心智不成熟耐不住寂寞照顾不了他的两个儿子。每次但凡老太太稍微透露出点想法,他就有八百句话顶回来,常把老太太气的直哼哼。后来也不大乐意管他了,小儿子长大了,又是户部尚书,不想成亲也是有他的道理,便随着他去了。
看着面前色淡漠仿若无事的儿子,老太太一阵头疼:“这可怎么办才好,你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这事又闹的满城皆知,姑娘家的清誉可被你给毁光了。好歹也是沈家的嫡女,与沈家交恶对咱们有什么好处?人家姑娘以后可怎么嫁人啊!明天上朝百官不定背后怎的谈论你呢!你倒是心大,我看这事你如何收场!真真是气死我了!”
俞彦青语气平静:“没什么难办的,明日一早我便去沈家,向沈大人求娶他家姑娘,这事确是我的不对,劳母亲费心了。”说完深行一揖,施施然转身便走,留下老太太和陈姑姑风中凌乱。
老太太紧紧攥着陈姑姑的手,不敢置信,“我,我没听错吧……老二说要娶沈家姑娘?!他今日怎的开窍了!”
“您没听错,二爷是要娶沈姑娘过门,您老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安哥儿平哥儿要有母亲了!我刚才仔细打听过了,沈姑娘是个伶俐可人的,您老可以放心了!”老太太本害怕彦青死活不肯娶,沈家姑娘若再是个刚烈的,弄出什么为证清白以死明志的幺蛾子,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可没想到儿子竟然亲口说出求娶,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无缘无故天上掉下个儿媳妇,老太太能不激动么。
俞彦青果然没有食言,次日一早就出发前往拜访沈大人。这边沈大人也知道女儿清誉已失,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顺水推舟将女儿嫁给俞二爷,更何况俞二爷虽身居高位却为人正派,这些年来洁身自好从未传出过任何不好的风闻。没准这就是天意,两人年岁上是有些差距,可年纪大的男人才会疼人,也许俞彦青真是女儿的良人。
两人迅速敲定了良辰吉日,就在当月月底,翁婿二人相见恨晚,交谈甚欢。两日后,陈家的彩礼就送过来了。四千两银子的礼金,两担两百斤重的礼饼,三牲海味,龙眼花生粘……各类东西足足有五十担,除此之外就是大件的礼品,那张彩礼单子足见对沈家嫡女的重视。
出嫁的日子一天天的推进,转眼就到了月底。刚过卯时,丫鬟就将媚色叫醒了,服侍她梳洗,换上了嫁衣,李夫人拿过牛角梳子给媚色梳头,梳好了发结,戴了一柄赤金的簪子,媚色母亲房里最好的丫头过来替她描眉。
外头鞭炮声响起来,迎亲的队伍过来了。身穿皂缘赤罗裳,配犀花革带从一品吉服的俞彦青缓步走进来,他身材高大,更显得挺拔俊朗。身后还跟着三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一同来迎亲,个个久居高位,气势逼人。
爆竹声再响过,锦朝的嫁妆就一路浩浩荡荡出了沈家,十分气派。媚色母亲算着到时辰了,亲手给她盖了销金红盖头,由表哥背着上了花轿。轿子一路平稳,炮声逐渐远去,锣鼓声却一路吹吹打打,热闹了整条街道。
一会儿轿子停了下来,媚色被李夫人和另一个全福人扶出来,跨了马鞍、火盆,她被扶着去拜堂,,拜堂过后,又被搀扶着进了新房。媚色坐到了床上,只听到周围有清晰的说话声夹杂着悉悉索索的撒帐声,然后是李夫人的声音:“新郎官,快挑盖头吧!”
盖头被秤杆挑开的时候,媚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俞二爷,高大笔挺,他正俯着头直直看向她,目光微微含着笑意,媚色回望向他专注的眼,在他双眼中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
盖头一揭,除了早已见识过姑娘美貌的李夫人,其余人均被穿着凤披霞冠的沈姑娘狠狠惊艳了一把,屋内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更何况是这样明艳动人的女子,正红的嫁衣,雪白的皮肤,惊心动魄的美丽排山倒海般向众人袭来,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这静坐在床上的女子,其余一切景色都已成了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