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澄轻轻道:“生了我,又毁了我。”
余刚捷二话不说,拎起脚边的一只鸡,捏着鸡脖子,那鸡张嘴叫了几声,突然喷出一条火舌,直冲余澄面门。
余澄往旁边一闪,躲过了火舌。但他身后堆着的杂物却烧了起来,大火一瞬间就蔓延了整个院子。
异兽动动爪子,余澄梦里就下起了大雨,瞬间浇灭了大火。
梦里的事物从来不遵循现实逻辑,雨还没有被收回,就在余澄的梦里变成了刀子。
天地间到处是刀子,地上插的,天上飞的,全是水果刀刀刃。
余刚捷说:“现在就毁了你!”他站在树下,没有一把刀子靠近他。
余澄抬头,瞳仁里映出漫天刀刃。
异兽抬爪遮眼,相当无语。于此同时,它消失在卧室里。
在刀刃将触到余澄时,漫天刀刃变成了雪花。
一片雪花轻盈地落在余澄睫毛上,他眨眨眼,雪花被抖落到地上。
余澄旁边多了一个人,竟是伯孟,他发梢上沾着雪花,几缕白发正如覆于天地间的白雪。
余刚捷从树下走出来,钱佳从门外进来,曹阳已不在原地,不知去哪了。
余刚捷走到余澄面前,道:“儿子,就是要说出来,把你的不甘不解全说出来。”
余澄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傻眼了,这不是他亲爸吧?
钱佳过来摸摸余澄的头,宠爱地说:“澄澄,有错就要认错,没错就要一起解决矛盾。”
余澄转头看看伯孟,伯孟却看着树下被烧焦的鸡。
余澄看着余刚捷惴惴不安地说:“爸,我......我喜欢男人。”
余刚捷点点头。
余澄再次傻眼,他看看钱佳,钱佳也笑着对他点点头。
余澄:“......”
余澄认真道:“我没错!”
余刚捷说:“我知道。”
事情竟然如伯孟所说这幺简单,余澄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幺。
余刚捷又说:“你看,你不和我说说看,你怎幺知道我在想什幺?怎幺知道事情结果如何?”
余澄看着自己父亲,虽然父亲很反常,但他心里已打翻了一锅热粥。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余澄点点头,擦去脸庞的泪水。
再转头,伯孟已不在了。
梦境外。
异兽看着梦境里的余澄擦泪,举起鼻子在那平面虚像上轻轻一触,梦境消失了,床上的余澄翻了个身。
异兽又趴下去,它卷卷鼻子,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最后舔舔嘴,等待着余澄下一个梦。
直到天微亮,余澄的梦开始变得稀少凌乱,异兽才跳下床,舔舔爪子,抖抖身子,消失在卧室里。
东边泛起暖色时,异兽出现在艺墅小区紫藤廊边。
它快速飞奔至廊前,跃上了紫藤廊,在廊上踩着紫藤花慢悠悠地走着,尾巴垂在身后晃来晃去。
异兽走进那栋中式别墅,懒懒地躺到宽大的沙发上,形态变换成了伯孟。
伯孟拎起石桌上的一串葡萄,摘了一颗往嘴里扔。
吃了两颗后,他叫到:“伯雅?”
沙哑的声音应道:“完事了?”伯雅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下来,站在楼梯处。
伯孟摇摇头,问:“能不收回梦境幺?”
伯雅道:“能,只是烦请你在月底补上我因未达标而被扣的工资。”
伯孟:“……”
伯雅又看了伯孟一眼便上楼了,留下伯孟单独一兽在黑暗中默默瞅着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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