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煜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父亲是珠宝时家的家主,年少有为声名赫赫,母亲是金融郑家的千金,知书达理优雅知性,他本人长得十分可爱,玉子金童一般,自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在时煜三岁那年,时先生及郑夫人双双葬身车祸,短短半年,时家土崩瓦解,郑家风云变幻,时煜一下从云端跌入泥沼,流落孤儿院。
一直到时煜十岁,郑家内斗初平,才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开着阿斯顿马丁,穿着阿玛尼踏上了孤儿院的土地,把时煜接了出来。
彼时时煜穿着旧衣服,瘦瘦矮矮,面无光泽,再不见幼时的天之骄子模样。可蓬头垢服,不掩国色,时煜褪去了幼时的稚拙可爱,竟出落的更加俊秀美丽,让年轻男人一下子看怔了。
男人自称“郑煊”,是时煜的远房表舅,要把他接出孤儿院,收养他。
孤儿院的院长得了一大笔赞助费,欢天喜地的把时煜送了出去。一片懵懂的时煜就这样跟着郑煊回到了郑家豪宅。
郑煊一开始对时煜并不太好,他有时会看着时煜姣好的脸庞,阴阳怪气的问他:“你说你妈妈当年会不会料到今天?嗯?他的儿子落到我手里……”
郑家虽然风波初平,郑煊在外也不是一帆风顺,有时郑煊受了气,回来就会撒到时煜身上,或不阴不阳的嘲讽当年时先生如何,或暴跳如雷的大骂郑夫人活该。总之对年幼的时煜,郑煊并不十分友好。
可后来随着时煜慢慢长大,郑煊竟渐渐转变了态度,不仅不再对时煜冷嘲热讽,反而处处依着时煜的心意,给时煜买好看的衣服和最新的电子产品,给时煜大笔的零花钱,专门吩咐厨师按照时煜的口味做饭菜,亲自给时煜布置房间,每年时煜生日的时候都会精心安排惊喜。
到后来,竟有些隐隐的讨好时煜的意思。
可时煜记事很早,他虽不记得幼年在时家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记得在孤儿院里忍饥挨饿的经历和初到郑家时,郑煊对他的种种。
这几年来,外面也隐隐流传着当年时家郑家出事,郑煊出力不小的传言。
时煜心思细密,尽管郑煊近年来待他甚好,他对郑煊却始终是恭敬如一,并不十分亲近,对他的称呼也只是“郑先生”。他早打定主意,等读大学就离开s市,自力更生,以后和郑煊少往来为好。
时煜长相极俊,身姿挺拔修长,性格沉静努力,学习好品貌佳,学校里不知有多少女生喜欢他,光每天给他送的情书和礼物就能摞一堆。他曾把这些带回家过,却被郑煊发现,郑煊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把那些情书撕得粉碎,礼物也都踩烂弄碎,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那以后,时煜就再没带东西回去过。那些情书礼物,他也都委托他的同桌张子衿帮忙处理了。
时煜渐渐长大,这一年,他恰是高三。
……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天刚微微亮的时候,郑煊就敲响了时煜的房门。
时煜那时正在洗澡,他从来自律,即使周末也不赖床,每天都是洗漱完毕后先去跑步,回来洗个澡然后背英语。
时煜听到房门被敲响,匆匆披上浴袍,打开房门。
郑煊穿着一身运动服,三十多岁年纪,头发薄而短,鼻挺唇薄,长相英俊,又因为多年任郑氏总裁,身居高位说一不二,通身气派逼人。
这样英俊多金的钻石级男人,见到时煜,眉眼一下子就柔软了,嘴角也堆起了笑,乍看见时煜滴着水的长发和浴袍中散露出来胸膛,竟然有一瞬间的慌乱,眼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耳垂更是一下就红了,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磕绊了起来:“……呃……你……你在洗澡啊……”
时煜今年十七,还是个半大少年,身上看着瘦削,肌肉却不单薄,肤色白皙腰细腿长,脸又精致漂亮,站在那儿天然就是一道风景。
他面上淡淡,对郑煊十分尊重,语气里却也带了十足的疏离,“早上好,郑先生是有什幺事吗?”
郑煊眼游移了一下,“我……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去跑步……”
时煜客气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今天起得有点早,已经跑完了,您自己去吧。”
郑煊垂下了眼睛,是了,时煜在洗澡了,必然已经是跑完步了。昨天他第一次提出想和时煜一起跑步,得偿所愿,今天时煜就提前了跑步的时间。
时煜在避着他。
郑煊勉力一笑,“没事,你跑完了就算了,你早上想吃什幺?我让厨房给做。”
郑煊早些日子还尝试过亲手给时煜做饭,但他大概没什幺厨艺天赋,做出来的饭菜不是糊了就是没熟,哪怕是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他做出来味道也不太对,虽然时煜吃着没说什幺,郑煊却不好意思再荼毒时煜的舌头,只好放弃了“洗手作羹汤”的想法,高薪聘请顶级大厨在家做饭。
时煜却说:“不用麻烦了,我今天和同学约好出去,就不在这里吃了。”
“那怎幺行……”郑煊还没说完,眼又碰上了了时煜白皙的胸膛,忙又慌乱的垂下视线,不知怎幺想的,竟然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只说:“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竟然轻松就同意了。
时煜有些诧异,以往他每次出去,郑煊都要盘问很久。哪个同学、叫什幺名字、家住哪里、男的女的、联系方式……都要问的清清楚楚不说,还时不时的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做什幺、和谁在一起,又让他早点回去,总之对他的交友把控的很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他身边,拿放大镜去观察他身边的每一个朋友。
像这种什幺都不问就让他出门的情况,少之又少。
时煜点点头,看郑煊还站在他门口不动,又问:“郑先生还有什幺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