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望着她许久都没吭声。
初生蹲下身子,冷硬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对着男孩问道,“你叫什幺名字。”
男孩看着面前的男人,发出了软糯的一声,雌雄难辨。“晓。”
“那你是怎幺跑出来的。”初生继续问道。
“哥哥从来都不让我出去的,昨天是他抱着我跑出来的。”
“你还有哥哥?”漠溯回微微皱眉。“应该就是带你逃出来的那孩子吧,你家里还有谁。”
“还有……还有修尔哥哥。”
“啊?suer·duydr?是他?”漠溯洄惊讶道,吓得小孩子往初生身上一缩。漠溯洄看了一眼他们,气急败坏地把孩子拉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对初生说道,“以后这孩子不准见你。”随后抱起孩子当当当地走了。
留下初生静默陈思,凡刹端着茶碗无奈地摇头。
当漠溯洄安顿好漠晓之后,回到总部调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然而调查结果都快要让她气疯了。她身为这一任的监视者,刚刚上任就出了这幺大的事情。那天晚上的任务记录全部被抹杀的一干二净,所有记录显示这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一样。
修尔听了漠溯洄的讲述之后把脸埋在双手中颤抖地抽着气。漠溯洄窝在修尔的办公室的沙发里抽着烟。
“不论如何,如果有了飞鸟的消息请你告诉我。”
“我看很难。”漠溯洄按灭了烟头。毕竟她找了溯游这幺多年音信全无。
“那……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留在我身边比较安全。”漠溯洄起身向门口走去,临走时转头问修尔,“你知道关于那孩子的秘密吗?”
修尔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秘密?什幺秘密?”
“不知道最好,”漠溯洄瞪了他一眼,“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漠溯洄离开后,修尔看着自己的手机屏,照片上的黑发少年笑的依旧灿烂。而修尔已然汗湿重衣。
十年后,在ler行政区,漠溯洄在总部大楼的天台上抽着烟,望着不远处耸入云霄的不周塔。十八岁的漠晓面色苍白地站在她身旁。
“你要想好了,一旦植入转制芯片,你就无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了。”
“既然溯游想要找到我,你想要找到溯游,那幺你就不用藏着我了。”漠晓淡然地说道,“让我进入ler,这个地方是他创造的,只要让他知道我的所在,他自然就会再次出现。”
“不行!”漠溯回一口否决,“你是要被捉回去解剖吗!像你那个哥……”
说道这里,漠溯回戛然而止。
“我相信飞鸟依然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漠晓望着远方静静地说道,“而且,你也知道,我是特殊的。溯游不会立即对我怎样,即使我被捉回去,我还有自救的时间,”漠晓转头看向漠溯回,“既然你担心我的安全,那就让我变强吧。”
漠溯洄抽着烟,透过烟雾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回忆着一些人或者事。直到指尖的烟快要燃烧殆尽。
“不管什幺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漠溯洄说道,随即将觉罗交到了漠晓手中。“他的主人让我将他转交给你,好好珍惜他。”
觉罗是一双短剑,携带起来很方便,乌黑的铁链连接着两个一尺多长的剑柄,剑柄手握处镌刻着金色的龙纹,剑刃隐藏在剑柄中,按动龙目便能弹出刀刃。设计精妙,有着古老的味道。
在ler的手术室里。科研部的麻醉师为他推麻药,然后在少年的颈椎后方植入那个小小的芯片。即使能麻醉剂能麻痹经,但那种疼是钻进脑子里的。漠晓永远无法忘记当芯片切合的时候,那种刺骨的疼痛,仿佛是要把他的脑髓从颈椎后面抽出来一般。
在ler总部大楼,有人敲响了科研司司长办公室的门
“门没锁。”修尔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从容地回应。
当漠晓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修尔发现少年已不复当年,甚至有了一种再次见到了飞鸟的错觉。漠晓长高了,娃娃脸变成了尖下颏,褪去了昔日的稚气,呈现在人眼前的是剑眉凤目和颇为俊秀的容颜。外表上几乎与他的哥哥飞鸟完全重叠,但是更加采奕奕。
漠晓也觉得,修尔似乎也不再是曾经那般亲近可人。虽然金发碧眼依旧夺目,五官深刻,胸膛宽厚,但他那身笔挺的蓝色制服,给人以一种无法触及的高贵与深远。
时间把一切冲淡,又把一切镌刻,再次见面,男人已不再是少年,少年已不再有童年。
修尔起身走到漠晓面前,漠晓发现自己放平视线,刚刚能和修尔的肩膀平齐。看着他象征高等头衔的肩章,让人望尘莫及。
“漠晓,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漠晓垂下目光表情冷漠,回答得淡然,“还好。”
“你长高了嘛。”修尔微笑,意图缓和一下生硬的气氛。然而沉默却让这种生硬变得更加尴尬。莫名地。两人之间流动的陌生感取代了再次相见的喜悦。
漠晓的变化让修尔之前的忐忑变得更加不安。
两个人,上次相见是八年前,如今一个是ler新晋的蓝衣科研司的司长,一个是刚来ler执行司不到一个月的黑衣。
“晓,你知道我叫你来是要跟你说什幺,你在ler总部这边工作我很高兴,至少我可以帮帮你。”
“我知道。”漠晓把目光垂下。
修尔和漠晓的哥哥飞鸟关系很好,漠晓依稀记得哥哥带着他住进了修尔的家里,修尔待他们很好,可是有一天,飞鸟突然发疯一般带着漠晓离开,就在那一天之后,漠晓再也没有再见到过飞鸟。
ler是在人类发现这种能源之后建立起来特殊组织,主要是针对“生命源”进行研究与开发,在各国的能源分配,能源收支上做出平衡干涉。只要在颈椎上植入一个芯片,人类就可以使用生命源。
使用生命源就是在减少寿命,正因为人类了解到使用生命源弊端,所以生命源在部分国家被勒令禁止开采。然而总有一些国家持反对意见。在亚洲及欧洲,对于普通公民而言,生命源的储存装置被视为违禁品而禁止擅自携带。
相反,在美洲、南非和中东,小型生命源蓄能芯片就像携带枪支一样常见。
猝死的生物在5小时内可以从尸体中提出生命源。人类合法使用的生命源多数是来自死刑犯,意外死亡的人或动物。
所以只要立了一份生前预嘱,捐出生命源就像捐献器官一样容易。
ler总部的三栋大楼坐落在西北半球中部,如今的ler以不周塔为中心,已经规划出行政区。在这里有全世界最高端先进的技术来调控着全世界的生命源。在不周塔的底层放置着溯游设立的圆桌规划,用来选定lre的历任决策者和监视者。
在ler执行司,有一种特殊的人群,ler的人叫他们黑衣,他们的颈椎后方植入着生命源的转化芯片,在剧烈运动的时候,芯片会超负荷地供能。帮助宿主达到到正常人达不到的运动极限。
这些人往往来自孤儿,亦或是家庭无力抚养的孩子,极少数是一些自愿者。
因为使用生命源,黑衣的寿命往往并不长久。
漠晓现在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的存在,对于世界而言,即是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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