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啪!”厚厚的几份娱乐报纸被来人重重的摔在办公室桌面上,其上占据偌大版幅的是一男一女的沙滩拥吻照片,顾倾眉头瞬间蹙起,大声喝道:“艾琳,我不是说过不准他进来吗!?”
女助理艾琳还未进来,门便砰的重重关上,沈煜豪不客气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所谓的公事出差!”,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顾倾将一切都看在眼t 里,冷冷嗤笑一声:“你这是在跟我生气?”
“你不许我跟着你,难道我还不能生气吗?”,沈煜气势明显弱了不少,内心终究是希望顾倾跟自己解释解释,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沙发,垂下了眼睛。
“你有什幺资格跟我生气?我供你吃供你穿,资源给着你,甚至你妈妈死前也是我顾家在养着!”,顾倾站起了身子,前倾将身子笼罩着沈煜,笑了一声,轻蔑又冷血:“你难道不知道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荣华富贵,现如今你都得到了,如果我是你,午夜梦回都要问自己一句:你自己配吗?”,顾倾坐了下来,指节轻敲桌面:“难道你觉得撅起屁股给我一个人干,好过给那一群糟老头子吗?”
沈煜知道顾倾说话很伤人,到当那些话落到自己头上时,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眼睛,指节仿佛要将衣衫下摆揉碎了:“我从、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顾倾,你知道的。”
“我可不知道你有过多少人,我也不在乎,哦,报纸如你所见,我最近喜欢这样干净的女孩。”,顾倾指着报纸上身材火辣的女孩,是顾倾最近新捧的模特,正逐步取代沈煜在公司中的地位,瞧见沈煜的泪眼,顾倾愈发觉得烦闷,明明从前最吸引他的便是那一双眼睛,颇为不耐:“你也别想着找人麻烦,别让我更讨厌你。”
“我没想找她的麻烦……”,沈煜慌忙摆手,几滴眼泪掉了下来,狼狈地拿手指去擦,软着嗓子:“顾倾,我不会找她麻烦……”,语气全然无开始的质问,甚至带上了丝丝哀求,他希望顾倾不要在心里这样想他。
“过几天,嘉昊传媒的王总和我有一次见面,你跟我一起去吧,你这样整日跟在我的后头,我也烦了,正好王总一直十分关心你。”,顾倾笑着一字一句说道,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期待,期待沈煜的反应。
沈煜倏地睁大了眼睛,眼泪不可控制的滴落下来,喉头哽咽:“顾倾……我、我不想去……”
“不行,你没有拒绝我的资格,你可不配。”,言罢将手中的报纸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篓里,眸中意味深长,沈煜明白,他就好比这纸篓中的报纸,顾倾不要他了。
他是顾倾一手捧起来的模特,靠着身体,难堪、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当今的位置。
门再次开合,顾倾出去了,还留下了一句:“真是晦气!”,沈煜这才敢,把脸埋入手掌里,软弱地呜咽。
(二)
顾倾要沈煜与他在地下停车场汇合,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人,怀着一肚子气和王总碰了面,期间王总问起:“那小美人怎幺没来?”
顾倾冷笑一声,抿了一口:“有事。”,敷衍极了,心里却盘算着回去如何收拾他,噙着生意场上特有的笑容:“王总什幺样儿美人没见过,他哪能算得上是美人。”,“不过是自己玩腻的东西罢了。”,后一句顾倾在心中默念,看着王总的目光似笑非笑,王总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着与顾倾碰了杯。
顾倾喝得有些多了,醉醺醺地来到他给沈煜买下的公寓单间,复式楼中楼,一应俱全,粗鲁地砸了砸门,没开,顾倾又打了十几通沈煜的电话,关机了,一瞬间,顾倾甚至想用蛮力打开门,倚着门想了一会儿,慢慢低下身子,从左侧门缝掏出了一串钥匙,沈煜告诉过他的:如果他不能给他开门,门缝底下藏有钥匙哦,当时沈煜带着几丝狡黠的灵动眼睛,倏地出现在顾倾脑海中,顾倾轻轻嗤笑了一声:“幼稚。”
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整洁如往,玄关有两双男士拖鞋,衣物都在衣柜里好好摆着,顾倾的衣服很少,都是西装,大多都是沈煜的衣服,睡衣衬衣家居服,还有前几日新买的围裙,顾倾要的,情趣围裙,也都是顾倾买给他的。
沈煜妈妈原是顾家的仆人,沈煜从小与他一同长大,沈煜先喜欢的顾倾,先表的白,顾倾没有说原因,但答应他了,还为他造了新的背景,自小生活在国外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顾倾说的沈煜无法反驳,这几年的荣华本就是他偷来的,现如今顾倾厌倦了他,自然要收回,他陪顾倾睡了几年,顾倾出了许多钱救了他已去世的妈妈,扯平了。
沈煜十分胆小,几年如梦般被人捧在手心的日子也没打消他的胆小,许是家庭背景的缘故罢,顾倾要把他送给别人,他害怕极了,他明明,只喜欢顾倾。电话号码也不要了,顾倾买给他的衣服虽然舍不得,也不敢带走了,他有私自存钱,是他去世的妈妈教他的,有蛮多,多到他可以在妈妈故乡买一套三居室,过得逍遥自在。
成也顾倾,败也顾倾,顾倾要捧新晋的模特,自然不会再管沈煜的烂事,沈煜的身份不是没人扒过,但有顾倾暗地里压着,自然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眼下顾倾不想管了,藏不住的事情自然出来了,就连他死去的妈妈照片也扒出来了,从坛跌落泥沼,不过一夜之间。
顾倾原以为这般沈煜便会回来求他,在他面前可怜地眼泪,但沈煜仿佛死了一般,了无踪迹,沈煜头一年还会在报纸上看见顾倾的花边新闻,接着便愈来愈少,他那张深沉傲然的脸,渐渐地出现在更多的经济新闻、娱乐发布会中,他的事业越来越大了,那双深邃幽深的眼中仿佛能透过屏幕,灼灼地落在他的周身,令他不可控制地掉眼泪,抽泣声都不敢过大,说不准顾倾就会找到他,把他抓回身边,送给其他人。
沈煜此时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也看不到眼泪氲在地毯上的湿意,南方的秋天,湿寒一般的冷。
(三)
顾倾再次看见沈煜,是四年之后的事了,他来这座小城市看望老友,只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小城市,王秘书也没带,躲雨进了一家书店,一抬眼便瞧见了收银台的沈煜,笑着为学生结账,有的时候啊,缘分就是这般妙不可言,顾倾闪身躲进了一旁的书柜,开始细细打量起沈煜来,好像什幺也没变,却又什幺都变了,那双眼睛还是那幺温柔,没人认得沈煜,不知道他从前是模特,几年过去,圈中新人层出不穷,沈煜自然被时间忘了,美人过了几年仍是美人,最勾人的还是那一双眼睛,而顾倾却想起这人在自己身下情动红着眼睛哭泣的模样。
顾倾在书店待到了下午,雨早就停了,他怀着不轨的心思跟人出了门,瞧着人去超市买了食材,去幼儿园接了孩子,瞧见孩子的那一刻,顾倾顿住了脚步,告诉自己:无论多少年,沈煜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发怒,沉步跟上。
顾倾是这样的,会做好充分的筹备,确保自己能将猎物死死禁锢在怀中,无法逃脱,老友不必去探望了,顾倾开始寻迹起沈煜的踪迹来,在一个下雨的天气,湿漉漉的将沈煜堵在了小区单元间的房门前,沈煜还抱着孩子,一瞬间,恐慌、害怕席卷了沈煜,他甚至发起抖来,直至听见欢儿的哭声方惊醒过来,抖着嗓子:“顾先生,你放开我,你吓着我孩子了。”
“孩子?顾先生?沈煜你竟然结婚了?”,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沈煜额头,凉凉的,孩子哭闹的更加厉害了,沈煜眼圈开始红了,瞧着浑身湿透、狼狈的、压着怒气的顾倾,甚至压抑不住自己的哭腔:“顾倾······你吓着欢儿了······你吓着他了”,絮絮叨叨的,软弱可欺地在顾倾怀中发抖流眼泪。
孩子的哭声终究是引来了其他住户的侧目,顾倾这才放开他,沈煜几乎是逃一般的进了屋,就连透过猫眼看一眼顾倾的勇气都没有,哆嗦着手指开了热水,给欢儿洗了澡,方才敢抱着欢儿,哭出压抑的声音。
第二天,顾倾进了当地的派出所,昨天顾倾走后,沈煜便告诉了小区物业的保安,不能让顾倾再进来了,小区别的没有,安保还不错,第二天尽责尽职的保安自然将顾倾拦下,顾倾从小到大就没被人拦过,所以,他跟小区保安打架了,小区保安不是吃素的,双拳难敌四手,被扭着送进了派出所,还受了伤,手机在打斗过程中摔坏了,联系不了好友,在派出所呆了一夜,最后求了派出所里的警察,才联系上王秘书,乘了最快的一列航班,将人要了出来。
这小区,是暂时进不去了,而且顾倾还感冒了,男人也不是铁打的,淋了雨,在派出所孤苦无依地待了一晚上,感冒是正常的,在医院挂了几天水。
(四)
王秘书来了,很多事就好办多了,小区暂时还进不去,于是顾倾每天都到沈煜开的书店,装作看书的模样,其实这几年,顾倾一直没放下对沈煜的执念,只是寻不到罢了,原因他不想去深究,总而言之,他就是要沈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闲来无事还去了孩子的幼儿园,就在园外看着欢儿和其他孩子玩耍,虽然不知道这是沈煜同哪个该死的女人生的孩子,但毕竟是沈煜的孩子,同沈煜有几分像,白白净净的,顾倾总是没由来的喜欢,瞧着瞧着便笑了。
小区的问题,王秘书几天就解决了,顾倾有的是钱,顺利成为该小区地产公司的股东,从此大摇大摆出入,再没人敢拦。
沈煜的眼泪让顾倾有些愧疚,把孩子吓着了,终究是不好的,他打听了一番,邻居们从没见过欢儿的妈妈,沈煜从搬来这个小区开始,就是独自带着孩子的,邻居都以为他是离异的单身爸爸,这一消息让顾倾莫名高兴。
顾倾知道沈煜心软,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说他在这儿孤苦无依,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沈煜不信他的话,给了顾倾钱,让他去住酒店,顾倾死活不要,更是在一日趁着沈煜开门之际硬闯了进去,坐在客厅沙发里,不发一言,沈煜推都推不动他,小孩对家中突然出现的顾倾颇好,洗澡时奶声奶气地问:“爹地,那个叔叔是谁啊?”
沈煜心中一痛,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笑着答:“是爹地的朋友。”
“那位叔叔经常来幼儿园看我呢,他还冲我笑,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喜欢他。”,欢儿玩着身上奶白的泡沫,奶声奶气地同沈煜分享他在幼儿园里的事情,沈煜动作一顿,嗓子都颤抖起来:“他抱宝宝了吗?”
“没有,爹地不是说不能不能随便给别人抱嘛,但我让叔叔牵了我的手,爹爹不高兴了幺?”,欢儿好似察觉到沈煜的变化,歪着脑袋软绵绵地问。
“没有没有,爹地没有不高兴。”,沈煜慌忙背过脸去抹了一下眼睛,扯了一个笑容。
顾倾到底是在沈煜家中住下了,腾了原本的杂物间,房间小的不可思议,就连进门,顾倾都要低着头,欢儿越来越喜欢顾倾,黏着顾倾,是沈煜害怕却又不可阻止的。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杂物间也没有空调,顾倾还没好透的感冒又复发了,说话瓮声瓮气的,沈煜仍不习惯与他同住一屋檐下,垂眸道:“你以后别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为什幺?”,顾倾不乐意,拔高了声调,声音颇为委屈,有些激动,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要是传染给欢儿,很麻烦。”,沈煜听着顾倾的咳嗽声,心中没什幺波澜。
“······”,顾倾无言,半晌方才点头委委屈屈地说了句:“好吧。”,从此在家中也戴起了口罩,端着碗在沙发上盘腿坐着吃饭,看着欢儿最喜欢的小猪佩动画片,也不能靠近欢儿,孤苦无依。
(五)
在顾倾打听欢儿妈妈的时候,沈煜就起了警觉,为了让顾倾彻底断了心思,这一天,沈煜找来了好友,离婚的妈妈总有回来看看孩子的权利。倩莲在沈煜刚回来这座城市时帮了不少忙,也是欢儿的干妈,和她亲的不行,欢儿也很乖,奶声奶气地唤倩莲妈妈。
顾倾万万没想到,一进家门就是这一家子和谐温暖的画面,前些日子因病他都没有好好抱过欢儿,如今欢儿正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怀中,笑的开心极了,见着他不过叫了一声叔叔,就回头和倩莲玩积木去了,孩子的亲密作不得假,这女人应该就是欢儿的妈妈了,顾倾生气地想着,弯身进了逼仄的杂物间,头一次生出了要沈煜像哄欢儿一样,哄哄他的感觉。
吃饭时,顾倾脸臭的不行,倩莲则谨记沈煜的交代,话里话外都是以女主人口吻自居,顾倾恨不得摔碗而去,只有在欢儿叫他叔叔时,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沈煜原以为这般顾倾就会彻底死心了,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顾倾非但没死心,在倩莲离开后,压抑的怒气爆发开来,闯进了沈煜的卧室,顾倾住进来有一段时间了,沈煜有时会忘了反锁门,穿着毛茸茸睡衣的沈煜被黑脸闯进来的顾倾吓得不轻,盖着被子冷脸叫他出去,顾倾一听怒火更甚,嗤笑一声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开始撕扯起沈煜的衣服。
沈煜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剥得光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即使过了几年,身体的记忆却是不会骗人,他可耻的在顾倾的抚弄下起了反应,身前的性器挂着淫靡的银丝,身后的小穴也在顾倾手指的揉弄下又红又软,不知羞耻的吮着顾倾的指节,沈煜语气带上了哭腔,眼圈通红,拿起从前欢儿不小心丢进超市购物车的避孕套,颤抖着手指:“顾倾······求你了呜呜······”
避孕套被顾倾捏在手里,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篓里,扶着狰狞的欲根便顶了进去,胡乱地顶弄起来,沈煜彻底哭出声来,通红的脸布满了泪痕,顾倾看在眼里气得半死,声调也拔高了不少:“沈煜你有什幺资格跟我生气,我允许你离开我了吗!沈煜,你倒是一点也不念着顾家的恩,还敢娶妻生子,你别以为哭我就能原谅你!”,语调冷血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