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你夺走内丹之前叫我阿柳,重逢后他也只叫我相公,从未以凌烟唤我。”
柳公子抬起头,直视着鸩君的双眼厉声道:“如今母亲也不再唤我凌烟,那幺雷胜雄又从哪里得知这名字的!”
柳公子的质问掷地有声,一时间竟让鸩君说不出话来。
然而鸩君却并未因此退却。他眼之中再度覆上了一层阴沉,他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就算他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如今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这时,柳公子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这可不一定。”
柳公子反常的举动让鸩君微微一怔,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听到背后中气十足的大喊:“畜生,你去死吧!”
鸩君心中陡然一惊,他连忙闪身躲过,然而为时已晚,只听一声闷响,那一刀竟然穿胸而过!
柳公子定睛一看,这刀上微微泛着碧光,正是他遗失许久的刀。
没想到鸩君在夺走他的内丹后竟也抢走了这把刀。
“喂,”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鸩君身后传来,雷胜雄从鸩君身后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雷胜雄的眼已经变了,不再是昔日天真纯朴的眼,而变成了昔日柳公子与他初见之时的模样。
重逢的一刻,心头的激动竟让柳公子说不出话来,他也只能摇摇头,以炽热的眼凝视着雷胜雄。
许是因为柳公子的眼太过灼热,而他又十分不擅长应对这煽情的一刻,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真没用啊。”
“是啊,”柳公子尚未回答,就听那个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真没用啊。”
二人顿时一怔。倏然之间,本应受到重创的鸩君突然伸出手来,此时的雷胜雄毫无防备,脖颈就被这双手死死地扼住!
雷胜雄剧烈地挣扎着,他试图从鸩君的双手中挣脱,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这双手却始终纹丝不动。
鸩君嘴角泛起了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似是察觉到了雷胜雄眼中的诧异,他傲慢地解释道:“我有凌烟的六成灵力在,凡人之躯的一刀于我不过是清风拂过而已。”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逃出牢笼的,”注视着不住挣扎的雷胜雄,鸩君眼之中出现了一丝虚假的同情:“你若是不逃,尚能苟活,但是可惜啊,”鸩君摇摇头,眼之中迸射出了残忍的光芒:“如今你只有死了!”
就在三人对峙之时,无人察觉到有人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三人的身边。
只见他快速地结印,下一刻,鸩君钳住雷胜雄的双手却无力的垂了下来。鸩君惊诧之时,就听耳边一声轻响,束缚柳公子的镣铐也在瞬间断裂。
柳公子匆忙来到了雷胜雄身边,他尚未开口,就见到雷胜雄举起了手打断了他。雷胜雄随即抬起头,冲着柳公子笑笑:“别担心,我没事。”
下一刻,雷胜雄就感觉到自己被柳公子抱在了怀中,耳边传来了柳公子的啜泣之声。
“哎呀我还没死呢,你哭哭啼啼做什幺!”虽然雷胜雄此时鼻子也有些酸涩,然而他性情倔强刚毅,却并未像柳公子那般哭出声来。
“你……”鸩君又惊又怒地望着身边的妙音,此时的身体之中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即使抬起手来也十分艰难:“你这个贱人,还不快点把我放开!”
妙音却只是摇头笑笑,他俯下身来,抱住了鸩君的脸颊,凝视着鸩君愤怒的双眸轻轻说道:“君上,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的感觉如何?”
鸩君心下一惊,虽然面前之人与妙音面容,身形一模一样,然而态却截然不同。
此时妙音不可一世的眼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倨傲王者,绝非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娇弱少年。
鸩君怒吼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妙音缓缓地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君上您真是糊涂,我是妙音,自始至终,我一直都是妙音啊。”
此时的妙音眼平静,他的声音如往日一般婉转动听,丝毫不为鸩君的怒意所动。
可怕。
当这令人遍体生寒的念头于鸩君心中生出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也许是他错了。
这被他豢养在笼中,任由他泄怒的金丝雀并不像他看上去那般娇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