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
清脆的板子着肉声,高亢的报数声交替响起,顾寒舟的臀上被照顾个遍,渐渐变得通红,肿胀了一指来高。他紧咬口中麻核,含糊的呻吟中已带上泣音。
他抬眼望向端坐一旁观刑的皇帝,直直撞进皇帝冷漠的目光中,面上不由得带出几分惊惶与哀恳。
啪!“——十三!”
又是一板重重砸向臀峰,这次落在和之前重叠的位置,双重痛楚冲击之下,顾寒舟如受伤的小兽般哀鸣一声,眼中已盈满泪意。
皇帝看向他的目光却无半分怜惜,漠然中竟隐约带了一丝快意。
顾寒舟眼底闪过绝望,只得侧过头,将脸贴在光滑的刑凳凳面上,咬牙苦捱,让自己忍过这一轮又一轮的疼痛。
啪!啪!啪!……
行刑的侍从经验老到,每一板下手极稳,必教他痛到极致,却不伤内腑。臀肉被打得红肿发烫,随着每一板的起落陷下去又弹起来,居然无半点破皮之处。
红臀衬着依然白皙的腰腿,别有一种凄艳。加之顾寒舟在疼痛之下冷汗涔涔,衣衫浸透,几缕墨黑发丝贴在雪白的颈项之后,竟让皇帝霎时感觉呼吸一滞。
顾寒舟闭着眼,牙齿死死咬住唇瓣,柔软的唇瓣上留下泛白的齿印。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滑落,却是无声无息。
见到他如此狼狈,皇帝并未心软,面上反而泛出一丝笑意。
一时间,侧殿内只余清脆的竹板击打声,以及侍从一五一十的计数声。
……
等三十记板子打完,侍从望向皇帝,见他微微颔首,才收了刑具,解开绳索,放开被绑缚多时的顾寒舟。
过了半晌,顾寒舟才反应过来酷刑已结束。他睁开泪水迷蒙的眼睛,勉力用双手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想从刑凳上翻下来。谁知方一起身,身下一阵剧痛,他一时不防“咚”的一声跌落在地,头脑阵阵昏黑,眼角又沁出一点泪花。
晕眩过后,闯入眼帘的是皇帝的一幅袍摆。大片绛色如凝固的血,威严中透着肃杀。
皇帝用足尖挑起他下颌,姿态高高在上,语气却是漫不经心:“金榜题名本是人生大喜,探花郎莫哭丧着脸,看着晦气。”一挥袖,也不管他一身的狼藉,不耐地打发他道,“既已受罚,你且速速去罢。待会儿状元便要领着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伞盖仪从已在殿外候着,别反教众人等你一个。”
顾寒舟不敢违逆,忍着身后的疼痛艰难爬起,用发颤的手整理好衣冠,对冷眼旁观的帝王拜了一拜,踉跄着走了出去。
皇帝盯着他的背影,面色阴沉变幻,半晌,忽然从鼻子里泄出一声嗤笑。
“倒真是肖似其母,有一身好皮囊——”指尖在他趴伏过的刑凳上拂过,话音轻蔑又玩味,“一样的擅作无辜,一样的……狐媚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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