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几句的对话,前来接待的宫人已经到达阁前。楚暻煜心知此刻不宜多言,便唤了人进来收整一番,楚暻煜欲行去乾坤殿向父皇请安。临行前,他对林飞白不放心地交代:“林将军,可能还要委屈你来本王府邸小住两日。”
林飞白没有与他直视,只是低着头道:“劳烦三王爷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暻煜一面应付父皇多次邀请召见,一面亲自教授八皇子政事学术,当楚暻煜意识到,竟已有多日未曾见到借住在府上的林飞白。
每次想起这个人都令楚暻煜苦恼不已。他不止折辱了林飞白,更是在多少个梦里与之欢爱缠绵。楚暻煜在心里对自己深深地唾弃。大概也是对林飞白的罪恶感,令他下意识避免碰面。
当年为了退出皇位竞争公开断袖的身份,楚暻煜并不后悔。他想着,待尘埃落定,他去当个货真价实的闲王,娶一位温婉贤惠的王妃,生一堆孩子,携手终老。
但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楚暻煜从思绪中挣脱出来。该来的总会来,需要面对的也避不开。他决定同林飞白心平气和地谈谈。
楚暻煜来到林飞白暂住的东园。人未没进门,就被悠扬的笛声吸引。
林飞白一身黑衣坐在屋顶,听到动静已经将竹笛收整在腰间,自高处轻松跃下。
“飞白参见三王爷。”
“林将军无须多礼。”
打过招呼,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近日事忙,怠慢了林将军...”
“三王爷。”林飞白打断了楚暻煜。“飞白自知身份,不曾肖想。当日之事全为意外,三王爷不必为飞白费心。”
楚暻煜只因心虚而回避,并不是不明愚昧之人。林飞白为了避免旧事再提主动揽下了责任,这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楚暻煜顿时哑口无言。
受伤害的人决定出作罢,他再多提倒是显得小气,只得转换了话题。
“不曾想林将军通晓音律。”
林飞白的目光始终不愿与楚暻煜重叠。
“只是闲来无事消磨时间而已。”
楚暻煜看出自己并不受欢迎,想来也懂得其中原因,只得客套地询问了近来衣食住行可还安好,林飞白像完成任务似的一一回复。
楚暻煜摸了摸鼻子,心中酸涩。
看来林将军是真心厌恶了本王。
楚暻煜感叹。
“既然林将军安好,那本王就不再打扰,林将军好生休养,待过段时日父皇放下此事,林将军便可重返沙场。”
林飞白深深看了楚暻煜一眼,躬身作辑。
“烦三王爷为飞白之事劳心,飞白无以为报。”
楚暻煜欲离开,林飞白跟随相送。
路经荷花池时,清脆的声响自林飞白处传来。原是其身上的配饰不慎掉落,滚入了池中。夜风微凉,林飞白竟一头扎进池中。楚暻煜心中一惊,准备唤人帮忙,只见林飞白提着配饰破水而出。
月光下的轮廓格外清晰,楚暻煜看清了林飞白手中为何物。
那是个看似普通的水滴形玉坠,虽不是什幺贵重之物,却是当年楚暻煜年少封王移居宫外,外祖父尉迟大将军所赠。楚暻煜对此物甚是喜爱,终日佩戴。至于何时不见,楚暻煜已是记不清楚,不曾想会在林飞白这里见到。
楚暻煜色复杂地注视着林飞白,想起当日老者说的那句“为了他”竟有这般深意。
思考再三,楚暻煜开口询问:“林将军...你我可是旧识?”
一句话,令林飞白僵住,脸色的变得极为难看,仿佛楚暻煜说了什幺决定生死的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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