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瑶成了阎琨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她太软太甜,总能轻易安抚他的暴躁,慰平他的疲惫,兵荒马乱中亦能将他照顾妥帖。01bz.cc时日久了,大帅成了离不开媳妇的人,但有时又不得不强制逼她离开,她也是倔,无论如何凶险的情况总有办法出现在他眼前。
她很争气,从未成为他的负担,出入低调,人缘也好,最让阎琨想不到的是她枪法非常漂亮。
这是霁瑶自己也没想到的,一开始只是为了自保,枪拿在手中便是契合,大家说是天赋,实则她从上一世便没停过练习呼吸吐纳的功法,五感十分灵敏,只是力量不够,她也学别人手腕上绑沙袋,被阎琨骂死,绑床上三天没让她下床。
他总有不在的时候,不能时时在她身边看着,自然管不了她私下偷偷练习,大帅摸着她手上越来越厚的茧子气得肝颤,却也拿她没办法,这女人比他还倔。
时局越发动荡,军阀时代注定要落下帷幕,阎琨也不得不顺应潮流编入正规军,上面派了人来接管东三省,他向来蛮横霸道惯了,哪容得下他人指手画脚,如果不是霁瑶在旁劝着,他早做回老本行,占山为王去了。
阎昌宗毕业回国后便去找了俞知秋,夫唱夫随转入地下工作,阎琨睁一只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后来甚至突发想,老子也去跟共匪混得了,做匪比做官自由。
1931年,日本突然发动事变,全面侵略东三省,上峰消极抵抗,阎琨率领部下拼死反抗亦无力回天,三个月的苦战,眼睁睁看着东北14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全部沦陷。
他不怕苦不怕死就怕活得憋屈,数次请命反攻都被压下,情绪处在暴走的边缘。手下士兵们也都憋着一口气,死了这么多兄弟,还被人从家里门口赶出来,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什么狗屁政府!大不了咱自己干!”参谋长一向比阎琨还冲动,恨不得自己扛了炸弹直冲对方老窝。
阎琨清楚敌我两方的实力悬殊,没有后援贸然行动无异于上赶着送人头,他们目前经不起没有意义的消耗,“我再想想,你下去安抚兄弟们,仇要报,但不能白白送死。”
回到临时住处,霁瑶在等他,替他挂好衣服,“准备了热水,泡个澡吧。”
他兴致缺缺,搂着她坐下,“那边来消息了吗?”
她乖顺地靠着他的胸膛,“嗯,已经安顿好了。”战争开始,阎琨便要昌宗把平安、管家和帅府一帮妇孺送去海外,如今已正式安顿。
“你……”阎琨欲言又止,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这女人你就是把她敲晕了绑走,她照样有本事跑回来。
霁瑶当然清楚他在想什么,“你去哪我去哪,别想赶我走。”
阎琨唇角扬起,曾经锋利的轮廓变得和润,岁月在他眼角开出温柔的花,那是女人细心呵护留下的缠绵。他看着她,深邃的眼流露沉淀经年的情感,“你别想走,老子死了,你也要跟老子陪葬。”
“好,你要是牺牲了,咱俩葬在一起。”
他已不再年轻,而怀里的小女人则被时光遗忘了一般风华正茂,只是多了些说不出看不够的风情,韵味深长,他阎琨何德何能得这样的女人常伴左右,不离不弃。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