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有虫声唧唧和宿舍摇床吱吱声。少剑波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数不清的思绪,反复地交集在他的脑海中。最后,他爬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钢笔,把夜光表搁在桌子上,开始写他的作战计划。
突然,他把笔向桌上一放,笔正碰在张开的金表壳上,发出锵的一声响,这响声是那样的亲悦耳。
少剑波的目光即刻盯向这对从一九四三年就和他结了交情的“朋友”,他良久地凝视着,好象要在这对不平凡的“朋友”那里找到答案似的。看着,看着,他的思潮进入了漫长的回忆中。(黄暴回忆只能见番外了,作者抱拳)
?在麦浪似锦的公路上,走着两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个是少剑波,一个是他的战友王孝忠。他们正走着,走着,对面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邮差。他们俩一咬耳朵,沉思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少剑波望望四下无人,向王孝忠投了眼色,两人放宽了一点间隔,孝忠在左,剑波在右,在公路两侧麦田边上并排前进。和邮差之间的距离愈缩愈短了。身强力大的王孝忠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邮差拉过来,搀架着走进了麦田,少剑波推着自行车随后跟去,来到一个乱葬岗,松树野蒿,密密丛丛,坟丘累累,满目荒凉。这里是绝少人迹,唯有群坟当中的望乡庙内的纸灰和香灰,证明曾有人来吊祭过。
谁知那邮差镇静自若。不但镇静自若,还乜斜了眼睛横少王二人,不耐烦地说:“跟跟跟!跟你个卵蛋子!老子昨天刚睡了我婆娘,今天不想跟你个小瘪犊子干屁股!”说着眯起眼睛看向他们两人方向。
少剑波本想安慰他别害怕,听完这话一张白脸从头红到脚,而王战友见自己人被调戏,登时大怒:“你他妈个浪骚腚子!称完没二两肉!谁他妈要跟你干你那骚腚眼子!”
谁知那邮差一听大窘:“你不是那小土匪?!哎呦真对不起!我俩眼睛眼儿不太好,你们两个人我还以为是小土匪的人影儿……”邮差满脸歉意。过一会儿后猛然醒悟这两人绝非善茬,不像前些天的那个小土匪,被捉住了只消挨几顿肏,虽然挨完累得他头晕眼花,两股战战,好几天看东西都双影儿——故此才会认错,况且这两个匪类面生,恐怕不像原本盘据这一带的土匪们,大部分情况只劫色。说不定自己的 .or!g下场会……
邮差恐惧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少剑波红着脸一摇手:“别害怕,现在我问你:到哪里去?”
邮差颤抖着答道:“福……福x县。”
?“什幺名?”
?“富昌。”
?“哪里人?”
?“烟x市。”
?“离秦x庙多远?”
?“就是秦x庙后永x街门牌三十五号。”
?“家中有什幺人?”
?“只有婆娘和十二岁的儿子小柱子。”
?“你识字吗?”少剑波问。
?“初中二年,当过教员,如今……”
?“那太好了!”少剑波拿出纸笔来,递给邮差,“我说什幺你写什幺,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