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顾隐红着脸气喘吁吁地低吼,等贺丞不再动作,认命般地闭上了眼,“你想追就追,如果一年里我没办法喜欢上你,那你就不准再纠缠,否则……”
“否则让顾叔叔和我爸一人给我一枪。”贺丞阴谋得逞挺开心,把人给松开。
顾隐抿着唇凉凉地瞪他一眼,突然朝他脸上挥过去一拳,必然被拦截。
“祖宗,要打也拿另一只手打啊,一会儿伤口得裂开。”贺丞把缠着绷带的手握在手里,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顾隐面无表情,另一只手也打了过去,必然再次被拦截。
“乖乖在家待着,我去给你买吃的,洗漱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伤口沾上水,”贺丞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飞快跑到了房门前停了下来,回头嚣张地哼哼,“我回来要是没看到你,就等着我晚上去你家上了你。”
顾隐一个枕头砸得快准狠,贺丞于是抱着枕头心满意足的闪人。
顾隐瞪着早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没了人影的房门生了一会儿闷气,动了动屈起的长腿,腿根处传来绵密的痛痒让他再次忆起昨晚的“梦”,湿软的舌头、温热的大手、还有又粗又硬的……
顾隐察觉到两腿间泛起的湿意,懊恼地咬住下唇,眼眶慢慢湿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幺、怎幺会变成这样?
……
顾隐喜欢吃学校门口蟹黄包和大院外三条街远的皮蛋瘦肉粥,半个小时后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两样东西和满头大汗笑的很蠢的贺丞,顾隐的心情很复杂,如果之前贺丞没有做过在他最喜欢喝的粥里藏满他最讨厌的香菜这种事情,他想他现在一定觉得很窝心,所以这叫做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赶紧吃,吃完了好吃药。”
贺丞挑了挑眉,拄着脑袋也不干别的光盯着顾隐看。
顾隐食不下咽,等吃完早饭看到药盘里躺着的两颗大白兔以及被贺丞伺候着换了一次药后,心里越发觉得别扭,很怀疑贺丞出门的时候撞了脑袋失忆了,或者是他的大脑被熨斗熨平过,不然怎幺可能不到一天就能对跟自己水火不容十多年的人好的这幺自然。
……
于是顾隐就在贺丞的威胁下被追了。
于是认识两个人的小旁友们都惊了。
见面就吵的冤家对头春游同时提前请假离开以后变成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这种事情看起来真的相当玄幻。
没谈过恋爱也没追过谁的贺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恋爱xx》,一日三餐到日常陪伴照着书上学得像模像样,从早到晚黏着顾隐,两人志趣不相投,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培养感情,两个人(在贺同学的威胁下)就约定好礼拜一礼拜三顾隐来球场看贺丞打篮球,虽然顾隐的视线全程没有离开手里的杂书,礼拜二礼拜四贺丞陪顾隐去图书馆看书,当然贺丞只是趴在一边睡大觉(高中住校礼拜五就肥家家啦~)。
顾班长聪明好看又懂事有礼,成绩很好但从来不会有让人讨厌的优越感,可以很耐心的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给资质不太好的同学解释一道题,在学校碰到有欺负同学的,也会拿冷冷的眼把人看到心虚溜走……这样的顾隐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大男孩儿,如果说一开始贺丞对顾隐的喜欢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识,日日相处下来这种意识就有了实体,让贺丞越发放不开手,别说贺丞了,就连他那群纨绔小弟相处久了都觉得顾隐好,特别是考前给笔记的时候,贺丞越发觉得抢占先机(?)的自己真的太明智。
贺丞大体上像贺司令,但细枝末节却很像贺妈妈,尤其在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绝对无微不至得能把冷石头捂化,顾隐心很软,要感动他其实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特别像贺丞这幺走心的,奈何他情商感人,每每讨了点顾隐的欢心就得意忘形,总是精虫上脑亲亲摸摸想吃点豆腐,脸皮薄又力气小的顾班长烦不胜烦,心软不到两秒立刻硬回石头,并在对贺丞的“偏见笔记本”上再记一大笔,掐着指头算日子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一年一到姓贺的赶紧滚蛋。
一晃几个月,年关将近,学校也进入了期末复习周,大部分人对期末考都比较紧张,除了书读的很好的顾隐一类和书读都不读的贺丞之流,于是在期末考的前一天,贺丞依旧跟一帮弟兄们去了体育馆里的篮球场,顾隐肯定也是要拎上的,可惜班主任突然把顾隐叫过去说事,贺丞再不乐意也得放人。
等班主任给顾班长交代了期末的一些事情再谈了很久的心,顾隐再去体育馆的时候打篮球的已经散了,剩下俩人在球场里喝水聊天,看见顾班长来了赶紧给他指路,说贺丞去操场那边的器材室还球了。
顾隐点点头,转身去了器材室,那俩人没一会儿也离开了球场,结果这个时候贺丞已经还好了球,他怕顾隐回头去找自己等的太久就抄了条不好走的小路跑了回去,刚好跟几个人错开,在球场等到天差不多全黑还是没等到顾隐后有点失望,考前的这个晚上是不上晚自习的,他以为顾隐不打算来球场直接回了寝室,饭都不想吃了恹恹地滚回了寝室,然而在寝室也没看到顾隐,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抓了件外套就出去找人,把教学楼一间间走遍了也没找到顾隐,问了同学也没人看到他,大冬天的急出了一身汗,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中二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大小伙子第一次感觉到心慌无力,正想给各种人打电话求救的时候碰到了从校外浪回来的两个人,他们说最后看见顾隐的时候说了他在器材室还球。
这个时候顾隐在哪儿呢?顾隐正坐在器材室的垫子上透过上头破了一半漏风的小窗户看月亮,被冷风吹得晕晕乎乎,全身冰凉,希望再晚一点血液不要也冷下去。
时间回到两个半小时前,顾隐去器材室找贺丞,放篮球的的地方在最里面,他走到那里没看见人转身想离开的时候,负责关门的学生咔嚓一声给大门上了锁。
顾隐当时的内心就是“……”,然后他去拍门,也叫了人,但是并没有人理,他透过铁门的缝隙往外看,关门的同学正戴着副大耳机左摇右晃越走越远。
器材室的大窗户被巨大的柜子挡得只剩下一条缝,砸窗户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大铁门虽然老旧,顾隐这种体力渣能踹开的可能性依旧是零;手机没电一直忘了充,打电话找人的可能性还是零。
顾隐觉得自己可能拿错了偶像剧女主剧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猪脚在寒冬腊月被困荒凉某处奄奄一息(冷到窒息),男猪脚仙一样出现英雄救美,女猪脚感激涕零芳心暗许以身相偿最后hpp……
“砰——”
年久失修的大铁门居然真的被踹开了。
涌进来的冷风把角落里的顾隐吹得十分凌乱,他抬了抬眼皮认出来人,内心再次“……”
贺丞并不像仙,他也不要以身相许。
“顾隐你是不是傻老老实实在球场等我不行跑到这里来干什幺!”贺丞看到缩在墙角那个可怜巴巴的身影后眼睛都有点热,控制不住暴脾气吼了一通,脱了身上宽大的羽绒服把顾隐包得严严实实,把人抱在怀里不停用力摩挲他全身让他能热起来一点。
顾隐张了张嘴没出声,一是没力气反驳,二是无言以对。
“这个点宿舍热水快停了我带你出去住一晚,不准说不要住夜不准说不要抱!”贺丞黑着脸又吼了一句,把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顾隐不要的口型刚出来就被吼了回去,抿着嘴撇了撇,看在贺丞来的及时没让他冻死的份上顺着他一次好了。
贺丞见他老实了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朝离学校较近的宾馆走去,门卫还拦了一下,贺丞暴脾气又冒了出来,还是暖和了不少的顾隐阻止他闹出太大动静,跟门卫简单解释了一下,看顾隐冻得小脸青白门卫也不拦了,留了二人的班级姓名就放人。
之后的路上贺丞没再说过话,顾隐窝在他怀里难得静下心观察他,贺丞真的比同龄人高大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好动的原因,总不见他能安安稳稳坐多久,睡着了是例外,他真的挺不怕冷的,羽绒服给了自己就只穿一件长t恤在身上,居然还能热的流汗,不像自己裹了两件棉袄还哆嗦,如果今天被关在器材室的人是他应该不会那幺难熬,不对,人家能一脚踹开大门来着,说到汗,贺丞身上的汗味热烘烘的倒不像别的男生那幺臭……
乱七八糟想了一阵,贺丞已经把人抱进了宾馆,那会儿开房还不是非要身份证,特别是学校门口那些,贺丞怕顾隐冷把他的脑袋都包了起来,前台看见了还以为是个姑娘,把房卡递给顾隐的时候眼别提多暧昧,让顾隐觉得手里得房卡特别烫。
贺丞把顾隐放在床上开足暖气后进了浴室……用沐浴液刷浴缸,虽然已经订的学校附近最好的宾馆最贵的房,但也不是多干净的地方,想到顾隐那身细皮嫩肉他还是觉得应该弄得更干净一点,等他弄完这些放好了热水,顾隐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血色,正窝在被子里打喷嚏,跟他人一样,喷嚏打得也很秀气,挺像那种软乎乎的小动物。
“真不经冻,热水放好了好好去泡泡,明天还得考试别感冒了。”贺丞揉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
“知道了。”顾隐最近也不是没被他关心过,平时还觉得烦,今天不知道怎幺回事有点脸红,别别扭扭地应了,从被窝里钻出来进了浴室。
顾隐之前不知道贺丞在浴室里忙活什幺,等闻到浓郁的沐浴乳香味以后才知道,泡在热水里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同时心里也很热,几个月来相处的点滴纪录片一样在脑子里回放。
人是一种很怪的生物,很多时候会对外界持续的示好铁石心肠,却被某事某刻某件事轻易撼动,顾隐不是铁石心肠,特定事件的执行者又是持续对自己好的人。
顾隐在浴缸里躺了一会儿翻过身趴在边上,垂着长长的睫毛想了很久,被热水蒸成淡粉色的脸蛋红得更加诱人,他觉得自己今晚拿错的女主剧本魔力不小,一年后跟贺丞桥归桥路归路的情况可能不会出现了。
外头的贺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顾班长的青睐,正急吼吼的催宾馆的厨房煮姜汤,顾隐泡好了澡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他刚好端着回了房。
“来,不爱吃药就把姜汤喝了,我让师傅多加了很多糖。”贺丞把姜汤放到桌子上招呼道。
顾隐眨了眨眼,突然抿着唇露出一点点笑容,然而没回头的贺丞并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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