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多的委屈与怨忿也无法诉说,因为姜颐的嘴被布堵住了,只能被动地听着穆远下达最后通牒:最迟在今年年底之前,我要听到你订婚的消息,你最好照办,不然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也许真被他吓到了,不久,穆远就听到消息,申公夏康为嫡长孙夏御聘下了尹公姜洛的嫡长女为正妻。
穆远觉得一阵轻松,总算摆脱了鼻涕虫一样的女人。
可惜,姜颐走了,又来了姜颀,比姜颐更不讨人嫌。当他在畹华宫的餐厅坐定,母妃都没什么,姜颀就在一旁呱噪个没完:永遥哥哥,这些菜都是姑母和颀儿亲手做的,姑母听说你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乎,手上烫了个大泡,颀儿也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母妃,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您何必亲自动手。他想看看母妃手上的烫伤,却被她避过了。
他的母妃有一手好厨艺,以前父皇宠爱母妃的时候,常来畹华宫陪他们一起用膳,他也跟着享了不少口福。可印象中,单独为他做菜,这还是第一次。
吃完晚饭,打发姜颀和其他下人走后,姜贵妃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略有些焦躁地问他:你去见你父皇时,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父皇本来在跟几个大臣议事,临时抽出一点时间见见儿子,就随口问了几句。
姜贵妃沉下脸:你一年到头不在宫里,他都快忘记你这个儿子了。你那二哥恨不得一天给他请八回安,有事没事就往跟前凑,皇后更是日日送汤送水,皇上根本都不喝,她只管忝着脸送,亏她还是一国之后,真是丢尽了女人的脸。
穆远只能打起十二万的耐心做个倾听者,母妃这一顿数落起来,没两个时辰不会放他走。
母妃性子要强,不肯趋奉父皇,不肯献媚讨好,这本是为他所欣赏的,而且他也从不认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失去兴趣后,女人拿冷脸贴着热屁股有什么作用,只怕会厌弃得更快吧母妃不汲不求,父皇反而对她保持着一份情,新宠再多,一月里头总能匀出一两天到畹华宫走走。别以为他离了云都,就不知道这些,宫中朝中那些头头脑脑的一举一动可都在他的掌握中。
可惜这些令他欣赏的品格,后来渐渐变味了,只是别人不知道,因为母妃在人前永远高贵矜持。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释放出最真实的情绪,对皇后母子及宫中诸妃的争宠之举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无非想说明一点:她们不过靠奴颜婢膝邀得了一点恩宠,若我肯如此,皇上还会瞧她们一眼么
他不忍打破母妃的幻想:若母妃也如此,父皇早就彻底冷落了母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偶尔登门,让母妃不至于太落魄。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越是一盘火似的上赶着,越是没兴趣。
一个名字倏地跃入脑海,穆远仔细回忆起和容悦相识的始末,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兴趣,似乎也是从被她骂过后开始的,被姜颐之流含情脉脉的眼恶心到了,容悦喷火的眼眸让他惊诧之余,格外惊艳。
待他终于从畹华宫出来,已将近二更,云翼早就在阶下等着他了。
穆远的心陡然漏跳了两拍,紧走几步过去问:人安置好了没有
云翼跪下道:属下惭愧
穆远眯起眼:你没去接她
不是,云翼吓得不轻,赶紧表明:属下怎敢违背殿下的命令,是容姑娘自己不肯去。
不肯去穆远的声音猝然冷了几十度:那她去哪儿了
云翼战战兢兢地禀道:回云门山了,容姑娘说,要闭关百日,然后出家修道。
这句话说出口,云翼缩着脖子,等着主子的雷霆之怒,可等了好半晌,主子既未叫起,也没下达任何旨令。他悄悄抬起头,却见主子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语气中竟带着淡淡的戏谑:出家是吧,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呢。
云翼听傻了,出家修道与知情识趣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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