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儿伏在元氏怀里呜咽:少堡主是多精明的人,若不是真的中毒欲死,他怎么会信咱们一家也别想再住进这院子。
元氏轻抚着她的背说:怕什么,你表姨怀了孩子,堡主宠得跟什么似的,有她在,堡主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严禄皱起眉:小声点,这可不比往常,少堡主把我们的人都换光了,当心隔墙有耳。同时吩咐两个小儿子:你们俩去外面守着,只要有人靠近就咳嗽。
两个儿子领命而去,荞儿压低嗓音问:少堡主去哪儿了还没回来吗
严禄冷哼一声道:去了洗园。他前两天从运祥客栈接了个姓薛的女人进洗园养病,我特意找运祥的刘掌柜打听过,听他描述的样子,分明就是容三姑娘。
啊,母女俩齐声惊呼,荞儿更是一副受了天大打击的样子,病恹恹地倒在枕上说:难怪他连我的死活都不顾,原来攀上了侯府千金。
什么侯府千金,严禄很是不屑,爹都不在了,家里现在是伯父做主。容家大房和二房一直面和心不和,外面早有传言,说容二是被容大害死的,连老侯爷都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们哪里是伯父侄女,分明是生死仇人外面多的是人知道底细,哪个敢娶她容徽没法,公开为侄女择婿,结果这么久了,除了咱们家那位少爷,再没人上过门,据说容徽开价还很贵。
荞儿抬起泪痕斑斑的脸:不是说一万两吗以她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算贵,可她名声早臭了,外面传她跟临风公子真不要脸,残花败柳之身,也好意思缠着少堡主。
元氏啐道:她若要脸,怎么会自己跑出来找男人,碧水城的男人莫不是死光了都找到咱们天心镇来,然后死赖在客栈里装病,引得少堡主去看她,再趁机撒娇撒痴,让少堡主把她接去洗园,两个人搞不好都住在一起了。少堡主也是,看着很精明的人,怎么就着了这女人的道。
荞儿忽然问:爹,你说容三姑娘是瓜子脸,大眼睛,身体很差,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严禄回忆了一下:倒是一张小小的瓜子脸,长得不算难看,但浑身上下瘦得没二两肉。
荞儿重新哭泣起来:爹,你有没有想过,两位少奶奶为什么不得宠女儿起先也以为,是女儿想的那些办法起了作用,离开紫荆堡的这几天,女儿总算想明白了一点,她们不得宠,根本不是女儿的问题,而是少堡主自己不喜欢这种类型,偏偏女儿跟她们是同一种类型的,呜呜。
同一种类型怎么啦要严禄差点说出,要有,要屁股有屁股,当着女儿的面,临时改成:你妈也是这样,多能生养啊,进门头三年就生了你的三个哥哥,后来又生了你和两个弟弟。少堡主娶亲多年,连儿子毛都没看见一根。
荞儿决不允许有人质疑心上人的性能力和繁殖能力,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行,小声驳斥道: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碰两位少奶奶嘛。
严禄笑了起来:等他娶了你,保准就能抱上儿子。
荞儿把脸埋进枕头里,哀怨地指控:一个丫头而已,爹好意思说娶,也不怕闪了舌头。
放心吧,只是暂时委屈一下,等你生了儿子,爹保证风风光光给你摆一次酒,让整个天心镇的人都知道你是紫荆堡的少奶奶。
严禄说得底气十足,荞儿却没那么有信心,噘着嘴嗫嚅:又不是爹说了算,现在少堡主人都不在,就算我愿意委屈
傻瓜,少堡主不在才好呢,严禄耐心地开导女儿:他若死活不肯,堡主难道能强按着他不在,堡主做主给你开了脸,明公正道地做了屋里人,少堡主回来不认都得认。
爹,荞儿惨笑:强迫他认了又如何不过是个通房,那两个还是坐着花轿抬进门的,不照样守活寡烂在房里都没人理。
别担心,只要有了屋里人身份,再想办法怀上个孩子,就算他将来不理你也没啥,说到这里,眼转为阴狠:到那时,他求着宠你,咱们还不稀罕呢,有了孙少爷,还要他做什么。
爹,荞儿惊骇出声,元氏忙扫了丈夫一眼,严禄自觉失态,转到门边看了看,四周并无异常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元氏正要跟女儿说几句体己话,外面传来咳嗽声。严禄走出去,小丫环春桃在院门口向他微微福身道:大管家,毕姨娘请您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荞儿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她爹也说:姨娘叫我这时候去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姨娘只说事情紧急,请大管家务必过去一趟。
严禄便朝屋里喊话:我出看看,你在屋里陪着荞儿,我很快就回来了。
元氏追出门,不满地瞪着春桃:有什么事不能等到白天说吗
哼,什么表妹,不过是从j院里花钱买来的粉头,别人不知底细,在她面前充什么主子。
小丫头毫不示弱:婢子把话带到了,大管家去不去自己掂量吧。
哟,你个小贱蹄子,什么时候顶起你老娘来了。元氏撵过去想打人,被丈夫拦下,拉到一边训话:进来之前我是怎么交代的现在我不是大管家,你也不是管家娘子,我们能不能在这府里站住脚,就全靠她了,你还打她的丫环。
好,我不打总行了吧,你记得早点回来。
我省得的,这么晚了,谁敢在她屋里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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