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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进得门来,拂尘这里甩甩,那里扫扫,嘴里念念有词,闹了好一会才说:三姑娘,别怪贫道多口,你这屋子气重得很,是不是以前死过人
容悦满脸惊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仙姑摇头不答,表示天机不可泄露。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容悦请仙姑坐下,自己拉过引枕歪倒在美人榻上,病恹恹地说:难怪自从搬来这里,夜夜多梦,早上起来总是头昏脑涨,竟没一天松泛过。
仙姑走近榻前,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末了摇头叹息:姑娘邪气入体,长此下去
会怎样
只怕命堪忧。
容悦吓得滚到地上,跪在仙姑脚下哭道:求仙长救我
仙姑着她的头发说:莫怕,你我既能在此相遇,便是因缘,合该我救你。我云游到此,原本昨日就要离去,是夏夫人听说我在城中,专程上门拜访,说她有个侄女曾昏睡七日不醒,醒来后情举止大异往日,恐有邪灵作祟,央我过府一探,伺机为姑娘谴除。姑娘若信得过,贫道这就为姑娘做法,只不过
容悦抢过话头道:要布施供养诸位天尊及护法,求他们慈悲护佑,是不是我有,我有,您等着。
说完跌跌撞撞地跑到妆台前,先打开面上的匣子,仙姑偷眼望去,只见满匣华灿;再用脖子上的小钥匙打开下面的抽屉,拿出另一个镶满珍珠的宝盒,里面各种宝石、猫眼,晃得仙姑睁不开眼睛。
容悦把两个首饰盒一起摆到仙姑面前,情急切地说:只要您能救我,我愿意把这些全部供养给仙长。钱财乃身外物,若命都没有了,还要首饰做什么求仙长不要嫌这些俗物鄙陋,都是容悦的一片心,只求仙长慈悲,救我则个。
眼见仙姑猛咽口水,恨不得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去揣在自己怀里,贪婪之心显露无遗,容悦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因为此地特殊的人文环境,再加上苗砺和周泰显示的武功,让容悦不敢对任何自称贫道的人掉以轻心,也许人家真是得道高人呢她就算有点本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的雕虫小技,跟真正的通没法比。
所以她拿出珠宝试探,对钱财的态度从来都是凡与圣的试金石。
此位仙姑虽贪财,但她似乎另有目的,所以得了钱还不够,跟她说:姑娘如此虔心供养,诸位天尊和护法都会保佑你的,但还有一点贫道不得不提醒。
仙长请说。
施法之前,最好是脱去身上衣物,露出清净赤诚之体,如此邪灵方无处藏身。
容悦摇头暗叹,为什么这些人总把别人当白痴便是容悦原身在此,想必也不会同意如此荒诞的要求吧。
在这之前,她一直揣度仙姑的来意,到此时方彻底了悟。
容徽夫妻为了斩草除,到处散播她的谣言,让她名誉受损的同时,身价也大打折扣。想必那些恩客不肯出高价,怕她已非完璧之身,容徽就想出这招,找个女人来给她验身。
由此推断,这个所谓的仙姑,多半是稳婆之类的角色。
容悦看过的古代小说中,那些经验丰富的的稳婆,验身有很多种方法,有些本不需要脱衣服。那么,除了验处之外,应该还想了解别的,就像清选秀一样,要看发育情况,看肌理匀净与否,甚至体毛、体味。
弄清了来意,容悦不想再跟她多耗,忸怩了一会儿,乖乖躺回榻上。
仙姑用安抚的语气说:姑娘若觉得难为情,不妨闭上眼。
其实是她自己难为情,验过那么多女孩,哪个不是眼睛闭得死死的,脸儿红得像猪血只有眼前这位,面不改色地瞅着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毛。
容悦点点头,很听话地闭上眼,仙姑松了一口气,手刚伸到腰间,容悦猛地抓住她的胳膊说:等等。
仙姑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双手继续解衣,嘴里说:别怕,很快就,话未完,忽觉浑身一麻,差点软倒在地。
容悦按住她的软麻,声音变成了一个暗哑森的中年妇女:我在此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替身,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投胎转世。哪里来的假仙姑,竟敢管我花二娘的事,你既舍不得她,不如你替了她手上越发用力,身体反应加心理反应,仙姑抖得跟筛糠一样。
中年妇女嘎嘎而笑:看到那些珠宝没,都是我变出来哄她的,你也不想想,她们孤儿寡母,怎会有这些东西。
仙姑不敢回话,中年妇女又道:你也喜欢呀,那我送你一些吧,来,把那只手伸过来。
不由分说拽过那只手,同样按住臂上的软麻。其实力道并不大,却成了压垮仙姑的最后一稻草,让她两眼一翻白,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再恢复意识,是被半盏冷茶泼醒的,发现容悦蹲在身边,仙姑吓得一哆嗦。
容悦纳闷地问:仙长,您这是怎么啦我一觉睡醒,就见您躺在地上。
仙姑将信将疑:你说你睡着了那你刚对我说了什么还记不记得
容悦摇头,见仙姑狐疑地看着自己,着头问:那我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仙姑出去打听到银杏院里确实吊死过一个叫花二娘的女人,顿时大惊失色,屁滚尿流而去,当天下午,容府客人也纷纷告辞。
容徽送完客回来,气得在房里砸了一只茶杯,砸完才看清,原来是他最喜欢的龙纹玉茭杯,平时舍不得用,贵客临门才摆出来撑撑门面。
这下,气恼中又添了懊悔,晚上饭食懒怠,渐渐肢体沉重,容悦假装的一切症候,全都跑到他身上了。
到第二天,病得昏沉沉的容徽听说萧府派车来接人,在床上拼命摆手:让她们走,快点走
马车启动后,庆幸不已的萧夫人不解的问女儿:你在房里跟那仙姑说了什么弄得你大伯像送瘟一样把我们送走,恨不得倒贴一笔银子让萧府多养我们一些日子。
容悦只是笑:太太舍不得走
萧夫人斜了她一眼:我就是想不通,前一刻还想卖了你,后一刻又开恩放我们走。
太太想那些做什么,能走就行了。
望着容府缀满铜钉的红漆大门在视野里渐渐远去,容悦在心里说:伯父大人,我会再回来的,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要是我回来,您却不在了,那该多没趣啊。
萧夫人母女出了碧水城,白天赶路,晚上在别苑休息,直到第四晚才住进客栈。
此地叫紫荆堡,是个仅有几千人口,座落在丘陵边缘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