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乖巧地跟他道别,又乖巧地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开走,直到车子拐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温远同学羞愤地捂住了脸。
他压根儿没动到那两字吧又或者听到了他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吧不,等一下她做梦应该不说梦话的吧呜呜。
都是胡萝卜惹的祸
会考一过,转眼就到了周一。
下午一放学,温远就早早地来到了校门口。这次温行之倒没有迟到,六点钟准时到达,把车停在距离学校一百米远的地方,然后步行至校门口。
他是老远就看见温远了,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校服,耷拉着脑袋,站在树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他看着她,缓步走上前。
“温远。”
被叫到名字的温小姑娘浑身一个激灵,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棕色圆头皮鞋,默默地抬起了头。看到温行之,她就想起那天的囧事。为了摆脱这种尴尬,她下意识地抓抓头发,讨巧地跟他打着招呼“小叔。”
温行之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发现,这姑娘虽然十七岁了,可是个头仍不算太高,站在马路伢子上,才到他的下颚。这种身高,放在同龄人中,不知道到底算个什么水平。
“温远”他看着她,说道,“你们学校的校服,就没有适合你的号吗”
温远被他问得有些囧,她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小声嗫嚅道“高一有,高二的时候,就没了。”
他们学校每一个年级的校服都不一样,高一的时候那校服温远穿着还凑活。到了高二,普遍大了一些,温远穿上就显大了。
温行之也算是从b市的高中走过来的,对这一情况多少还算了解。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说“好了,带我去见你们班主任吧。”
温远嗯了一声,带着他向校园里走去。此时距离放学有一会儿了,学校里的人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不过,也有几个走得晚的,看见他们两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是女同学。
温行之一开始并未察觉,直到温远同学忍不住撅起嘴巴。他才发现她现在是一脸懊恼的情。
“怎么”他低声问道。
温远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小声嘀咕“没什么。”
明明穿的也不是那么打眼,就一件白衬衣而已,怎么就那么招人呢。叫家长这种事需要低调好伐小姑娘恨恨地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温行之起初被她这不明不白的小脾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可不一会儿,看看周围向他投来注视目光的人,也大概明白了。眉头稍稍一挑,长腿一迈,便不慌不忙跟上了温远。
老肥,即方老师,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温行之的到来。刚出去打了一杯水,就看见温远带着一个人急冲冲地往办公室来。她正想端起老师的架子训她做事毛毛躁躁,可视线一转看见她身后跟着的人,原本恶狠狠的面部肌肉忽然舒展开来。
看着来人,方老师端出一个微笑来。
“这是,温远的家长吧。”
她看着温行之,伸出手来。温行之淡淡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您好,方老师。”
握手间,老肥上下打量着温行之,问道“你是温远的”
“他是我小叔。”温远抢着说道,“我爸妈比较忙,所以就让我小叔来了。”
当着温行之的面撒谎,温远多少有些不适应。话说到后半句,声音便弱下去了。好在温行之只是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老肥是决计看不出端倪的。
虽然学生们叫她老肥,但ss方其实一点都不老。现年二十七岁,还是未婚,所以猛一看到温行之,方老师竟稍稍有些不淡定。好在她心理素质极佳,短时间内稳住了心,“哦,那咱们进去谈吧。”
温行之点点头,回头看了温远一眼,对她说“在外面等着我。”
温远被他说得登时就停住了脚步,乖乖地等在了办公室外。
进了办公室,老肥请温行之入座。
温行之也未推拒,坐下之后首先便说“很抱歉,耽误方老师的时间了。”
“没有没有。”老肥摆摆手,又略略含羞地说道,“接待家长也是我们的工作任务之一,哪里算是耽误。”
温行之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我听远远说,这次是因为早恋问题”
“啊,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儿。”老肥像是刚想起来,从抽屉里取出那封情书,递给了温行之,“要说这事儿吧,不算大。但现在温远已经高二了,再有不到两年就要高考了,她的学习成绩算是中等,如果不能把心思全部用在学习上,要想考一个差不多的大学恐怕有些难度。”
温行之没说话,展开那封有些皱巴巴的情书,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看完之后,他只有一个想法。若这封情书真是温远写的,那她的字可真是难看到一定水平了。若不是她写的,那捏造这封情书的人,可算是下了不少功夫。
“方老师。”他合上情书,递还给老肥,“我想知道,这封情书,您是怎么发现的”
老肥见他问得这么严肃,也不由得认真想了想,“是一个学生,说是放学后在温远抽屉里发现的。”
温行之笑了笑,“听方老师一言,我倒是有了些想法。远远她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说她对这封情书并不知情,而方老师您听到的则恰恰相反。不管结果如何,两人中肯定有人撒了谎,这点毋庸置疑。但到底是谁撒谎,恐怕单凭一封情书不好定论。”
老肥有些疑惑,“这字体看着是温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