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尚书实在是个有效率的人,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纪南泠分别乘着两辆马车到了方玄的将军府门前。01bz.cc
虽然大雍国男女大防并不严,但考虑到种种原因萧父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女儿另坐一辆,当然少不得多番嘱咐管家想办法把车里弄得更舒适些。
到达了目的地后,丫鬟素叶敲了敲车门沿的提醒让有些昏昏欲睡的纪南泠立即打起了精。被素叶扶着下车时,她竟看到萧父的眼角有些发红,大约两人在车上谈到了什么跟方玄的父亲有关的事吧。
方垣和萧霁两人是多年至交,两人给儿女订下了亲事也有延续交情的意味。在萧樱原身的记忆中,萧父得知方父过世后,将自己锁在了屋中三天三夜,出来时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和颓唐。自母亲逝去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父亲。
接下来的一切都十分顺理成章,心照不宣的互相介绍和见礼,尔后萧家父女便带着方玄去观赏城中城外的美景——或许准确地来说是由萧父带着,原身病后就鲜少出门,作为外来者的纪南泠就更不用说了,她倒是游玩得有点兴起……
到了午间,一行人到了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萧父早已订好了的包厢。
菜式刚上齐,萧父却在听得一名仆从在他耳边低语什么后脸色倏地一变,腾地站起身来,对方玄道。
“我有些急事需处理一下,你们且先用吧,不必等了。”说完不等方玄反应过来就匆匆离开了。
离开前萧父隐晦地使了个眼色,纪南泠一下子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
侍女和仆从早已退了出去,只余两人的偌大包间陷入了寂静。
“方将军,请用吧。”纪南泠打破沉默,扬起唇角道。
方玄点点头,心中有些懊恼于自己的木讷,他刚才其实想要开口,只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的一整个早上他的心思都没有放在那些劳什子景色上,而是悄悄地,一直都在注意着她。
想到这里方玄又看向纪南泠,她正拿起茶壶,为他的杯子满上清茶,袖子因为这个动作滑落下去,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袅袅的白汽衬得如画的眉目多出了几分缥缈的意味。
他想起马车上和萧父交谈时提及的他们之间的婚事,还有临行前母亲的千叮万嘱,突然开口道。
“待家母准备的一些聘礼运到后我便会上门提亲。”
纪南泠刚斟完茶就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吓得手一抖,险些没拿稳茶壶将热茶泼到自己手上,方玄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握住她的皓腕,一时两人都呆住了。
方玄反应快,红着脸松开了手,掩饰一般埋首端起碗筷,也不夹菜就开始往嘴里干送白饭。
纪南泠被方玄傻里傻气的样子逗笑了,她拿起公筷,伸向那碟炸得金黄,卖相极好的小酥肉,轻声道。
“如此我便等着了。”
方玄没想到纪南泠居然会这样回应他,不禁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又在此时一块色泽鲜艳的小酥肉落在他的碗中,他抬起头,见少女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腮上微红,颜如朝霞映雪,只觉心跳得越发地不规律了。
有了开头接下来也变得容易许多,两人用着吃食,交谈也有些断断续续的,却异地完全没有尴尬感,自然到不可思议。
从交流中纪南泠发现,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方玄还真如原剧情所说的一样,是个心性单纯的少年。他的寡言少语是因为不善言辞,但会做出一些无声又细心的体贴举动。大约是因为鲜少与女子接触,他的耳根一直红红的,虽然努力表现自然,动作还是有些僵硬。
在最初的拘谨和慌张过去之后,面对着自己的未婚妻子,方玄周身的寒意消失无踪,话语虽然依旧不多,却已自发地留意起纪南泠对菜式的喜好,细细记住她的每句话,时不时还为她布菜。
两人的话题不知怎地就转到了今晨的游玩上,纪南泠端起小瓷杯抿了口茶,看了看下面人来人往的街市,道。“其实这京城之景,我怕是未必比将军熟悉多少。”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一般悦耳,嫣然的笑意下有些浅浅的寂寥。“那年之后……今日大概是走得最多最远的一回了,倒是托了将军的福呢。将军觉得那些景色如何?”
纪南泠那番话中是带着原身的情绪的,心病好了后身体却变得病弱的她其实一直对外面的世界是向往的,她从前就是个积极的性子,未曾灭掉对生活的希望,也因此这一年来身体刚好些了就想方设法偷偷出去,若不是的话可能还不会被继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