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
“喂,说句话。”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她似乎很想把头也缩到水面下。
装作完全没听到她的吐槽:“躲什么啊,给我过来。”抓住她扭来扭去想躲开的身体把她拉过来,继续擦洗未完的部分。
然后他发现,但凡是当他手落在她身上,她都会僵住,这种肌肉的下意识绷紧一次两次可以算是害羞,但每次都是这样就让人不得不想点什么了,忽然站起身,他脱掉了衣服,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几乎整个人都缩到了浴缸一角,尤其是当他脱掉最后一件衣服,伸腿一迈就跨进浴缸之后。
“你……你要干嘛?”
“洗澡啊,难道你洗了我就不要洗了?”
她噎了一下:“那……让我……先出去啊……”。
他什么也没说,从水下伸出手抓住她的腰肢,把紧闭着眼睛咬着唇的姑娘捞到怀里,果不其然,她的身体僵硬紧绷的像是石头。
从身后抱住她,把嘴唇贴在她耳廓上,她发出可怜的下意识的呜呜声。
“有人……伤害过你吗?”停顿了片刻,他温柔小心的问了一句,就像面对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这晚没问完的话,在此刻继续。
果不其然,她的身体很剧烈的震了一下,这样的接触下,她所有的反应都逃不开他的感知,所以不需要她的回答他也能知道答案。
“是……肢体伤害?边缘性行为?行为伤害?”
好,很好,全都有吗?他忽然感觉十分生气,几乎想要暴怒而起,可依然压制着怒火很轻柔的问:“是谁?”
她忽然拼命地摇头,“没有,没有……你不要,不要再问了!”她挣扎的动作变得剧烈起来,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味道。
抱住她的手放松了力道,但却让她怎么挣扎都离不开半尺远。
“好……没有,没有,别动了,乖,别动了,伤口会痛的,乖,嘘……”忽然不忍心再逼问她,遂放缓了声调,温柔的安抚她,“好啦好啦,我瞎说的,嗯~~”
她伸手捂在脸前:“没有……没有……”
简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无奈的附和:“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就是没有!!没有呢!没有!!”她忽然朝他大声说道,他当然不知道,这句没有对重生的她有多么重要。
他又皱起了眉头,打量着她的情缓缓道:“好……没有。”
她愣了一会,似乎理智又回来了,于是又默默低下头,变成了一只瑟缩又羞窘的小兔子。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莫言白紧紧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算了,不问就不问了,反正……他总能查出来的。
这之后,出浴,擦干,上药,给她穿上浴袍送上床铺,整个过程,他都没再问过什么,但整体动作都十分霸道,大有你不接受也要接受的架势,直到最后被裹成团塞进床铺深处,她都一点儿也没敢动弹。
“闭眼,睡觉!”脸色依然不算好看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床沿对她命令道,她带着害怕的眼睛茫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二话不说,死死闭上了眼睛。
灯被熄灭,室内只剩下海上明月和甲板上的光辉,从窗外射入,即使关了灯闭了眼很久,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一道饱含探究和压抑情绪的目光盯在她身上,这让她连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怒他。
这一副僵硬装睡的样子落在他眼里,让他满腹的抑郁疑惑一顿,统统变作无奈和怪的好笑。
黑暗里,她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那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啦,睡吧,虽然你的做法依然让我不爽,不过……我不会追究什么的,更不会伤害你的,好好休息吧。”
而后身边的床传来下陷的感觉,松林的气息从身边不远处传来,他就躺在她身边,虽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可存在感依然强烈无比。
或许是太累,又或许是那句宽慰的确让人安心不少,她只觉得精一松,紧绷了大半个晚上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意识也陷入了迷离之中,竟很快入了眠。
这一晚,竟再无梦魇。
只有深而广的松林,将她裹入绿色的宁谧之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