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厅的纸门“刷”地被打开。
“你怎么在这里”
当若白沉怒的声音响起,百草吓得全身一抖,还来不及回头去看,就整个人摔倒在垫子上
“我、我”
慌乱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她坐起来,顾不得痛得抽搐的右腿,抓住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借口,结结巴巴地说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散散步。我、我没有练功,我只是站了站”
“现在,你连撒谎都学会了吗”
气得面容肃冷,若白走到她的面前。没有伸手去扶她,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对她已经失望极了。
“”
百草羞愧地低下头。
窗外一轮弯月。
秋天的夜晚,虫鸣远远地传来。
“你怎么还没睡呢”
怯怯地望着若白的脚尖,百草忍不住问。现在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按照医生的嘱咐,若白的身体必须保证每天至少十二小时的静养,为什么此刻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
若白冷冷地望着她。
从他的宿舍,远远地看到练功厅。当练功厅的灯光突然亮起来,他就猜到可能是谁,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我这就走,你也早点回去吧。”吃力地从垫子上站起来,百草不安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局促地说,“你的药,都有按时吃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又瘦了呢明天我去医院复诊的时候,也、也陪你去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好吗”
最近若白瘦得令她心惊胆战。
她不止一次想陪他医院做个检查,但他每次都冷着脸拒绝,而腿部受伤的她也失去了硬将他拉去的力量。
“等我走了,你就再回来吗”声音淡漠,若白仿佛根本没听到她说的另一件事情。
“不会的”
百草慌乱地摇头。
“那么明天呢后天呢”若白审视着她,“是否只要没人看见,你就会偷偷开始恢复训练”
“”
百草呆住。
“回答我”若白厉声说,“如果你敢再对我撒谎”
“我的腿真的已经不疼了”不敢听他说完,百草急切地说,“我刚才试了试,右腿虽然暂时还不能发力,但是作为支撑腿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所以我想,只要多练习左腿的腿法,让左腿承担主要的进攻,再加快移动的步伐,从全面进攻转为防守反击,应该也是可以参加比赛的”
“医生说过,三个月内不能剧烈活动,”若白冰凝着面孔,“否则如果你的右腿再度受伤,就可能再也无法完全恢复”
“医生的话难道就是完全正确的吗就像就像有的人已经被医生宣布终身植物人,再也不会醒来,可是照样醒来了,活得好好的。有的人被宣布得了绝症,马上就要离开人世,可是照样活了很久很久。”
百草慌乱地争辩说
“同样的受伤,每个人的恢复情况都是不同的啊。有的人可能是必须需要三个月,但是我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我只要两个月,不,只要一个月,我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不信你看”
勉强地走出两步,百草咬紧牙关,左腿用力,纵身提气,腾身旋转而起
“喝”
她高喝着踢出右腿
“砰”
撕裂般的疼痛使空中的身体微微抽搐起来,她眼前发黑,死死咬紧牙关,靠身体的直觉
“砰”
踢出第二脚
疼痛攫紧她的全身,整个人痛得仿佛从冰水被捞出来的一般,她挣扎着想要用右腿再踢出第三脚,然而右腿竟已痛得麻木,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扑通”
从僵滞的半空,痛得流汗的身体重重地跌了下来眼前痛得阵阵发黑,冷汗一层层地迸出,她挣扎着立刻坐起来,死命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痛晕过去。在痛到模糊的视线中寻找到若白的身影,她拼命露出一个高兴地笑容,说
“你、你看就连旋风三连踢也基本可以”话未说完,她的身体腾地被人抱起
将痛得满身冷汗的百草横抱在怀中,若白又拿起她靠在墙边的拐杖,紧绷着面孔关上灯,抱着她走出来。
夜风吹来。
弯月依旧静静地挂在天空。
“放下我,我太沉,”挂念着若白的身体,百草顾不得自己依旧剧烈抽痛的右腿,在他怀里仰起头,焦急地说,“我可以自己走,我”
“闭嘴”
冷硬地打断她,若白将她抱得更紧些。树影在夜风中婆娑,虫鸣时隐时现,走在夜晚寂静的小树林中,良久,他冰冷地说
“忘了跆拳道吧。”
“什么”她一惊。
“在你的腿伤痊愈之前,忘记跆拳道,忘记比赛。”树影在两人的头顶沙沙地响,他面无表情地说,“即使错过这届世锦赛,还会有下一届世锦赛。哪怕从此远离跆拳道,至少你还有健康的腿。大学毕业之后,无论你将是学者、翻译、记者或者办公室文员,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