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一字一字道“我已经无罪在身,是大皇子,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南林王,就算母亲您,也不能不许皇子求见父皇。01bz.cc”
他这样子,连丽妃看了也心惊胆颤,深为懊悔自己刚刚用言语激他,竟把这孩子给激得变了一个人似的。
此刻不敢妄动。
丽妃转了面孔,强笑道“你说的对,你是皇子,要见你父皇,谁也拦不住。但求见父皇,也不是说去就去的,总要得了应允才行。你现在病着,不要乱走动,母亲打发个人去替你问问,要是皇上答允了,你就去吧,也好给你父皇问安,尽尽孝道。”
转头对清怡吩咐,“妳亲自走一趟,到体仁宫问问吴才,皇上什么时候能召见咏棋。”
清怡答应了一声,立即就朝门外走。
咏棋低声道“母亲欺我病胡涂了吗清怡怎会为我办这事我亲自去。”掀开身上被子,就要下床。
丽妃赶紧拦住,急道“咏棋,你这是干什么你真的疯了吗快躺下”
“妳骗我”咏棋猛地扯了嗓子,“妳们都骗我都骗我”一边叫着,一边往床下冲。
丽妃一人抱他不住,清怡赶紧转回来,双手齐上地帮忙,口里不断道“殿下,殿下,你醒醒你胡涂了,殿下,这是娘娘啊,你的亲生母亲。殿下,你可别吓唬我们”
有了她帮忙,丽妃总算把咏棋抱住,看见咏棋半疯半傻,自己也怕了,死死用力搂住儿子,颤声道“咏棋,好孩子,你别这样,母亲也是迫不得已,母亲以后都不骗你,再也不骗你了”
咏棋仿佛全没听见,依旧疯了一样挣扎,“我不信我不信妳们害人妳们为什么害人”
他叫到一半,陡然停下来。
痴痴愣了片刻,又骤然挣扎,后仰了细长白皙的脖子,一声声凄怆叫道“我害了人我害了人咏善,是我害了你咏善,咏善,我害了你弟弟弟弟我害了你”
声音凄厉,宛如撕破了心肺般。
丽妃毕竟母子连心,怎么恨咏棋不肖,也只有这个儿子,看他叫得如此心碎,到后来嘴角竟逸出一缕一缕血丝,抱着咏棋的双手直抖,苦苦央道“不要叫了,孩子,求求你别叫了,你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清怡知道丽妃也慌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反而镇定下来,手往丽妃削肩上重重一握,沉声道“娘娘,殿下这是大惊之下失了志了,如此嘶吼一定大伤元气,现在来不及召太医,先让殿下吃点安魂散,让他睡下再说。”
要让咏棋睡下,书信的事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也是一个没说出口的原因。
丽妃被她提醒,忙道“快快去取安魂散”
因为咏棋病着,清怡把放各种常用药的匣子就放在房里桌上。
她赶紧过去打开,取了安魂散,因为怕咏棋这样子不容易服用,索性把瓶中粉末倒在清水里,端着玉琉璃杯子过来。
咏棋见到装水的杯子,挣扎得更加厉害,疯了一样嘶叫道“我不喝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我要救咏善该进内惩院的是我该死的是我是我偷了信是我烧了恭无悔的信是我害了咏善”
丽妃见他什么都嚷嚷出来,骇然失色,“咏棋,你胡说什么”
对清怡道“快,快喂他”
用尽全身力气,把咏棋按在床上,此刻也顾不上皇妃仪态,只求镇住儿子,膝盖重重压在咏棋身上,不许他翻滚挣开。
清怡拿着杯子,半杯水直颤,荡开一圈一圈惊心动魄的涟漪。
咬着牙,把杯子抵在咏棋毫无血色的唇边,拚命往里面灌。
咏棋左右摇头,不肯就范,淌了一脸泪珠,仍只是不断道“咏善,咏善弟弟,弟弟”
水灌到嘴里,气管一呛,顿时一阵不成声的剧咳,血掺着清水一小股一小股地往两边嘴角淌。
清怡看得怵目惊心,手都软了,拿着杯子回头看丽妃,“娘娘”
丽妃眼中都是泪花,狠狠道“妳灌啊给我灌”不忍地把头别到一边,双手死按着咏棋。
清怡只能颤着手继续。
咏棋体弱,又大病未愈,被两人按着把药混合清水灌进去,一边哭叫一边咳嗽,渐渐不再嘶吼,也不再挣扎。
躺在床上,漂亮的眼睛怔怔看着上方,嘴唇微微地一开一合,伴着一阵一阵逐渐微弱无力的咳嗽。
丽妃见他不动了,才敢松开手,把耳朵靠过去,贴在他唇上。
听见他还是在喃喃,“咏善咏善弟弟”
气若游丝。
丽妃愣了片刻,瞬间彷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伏在儿子身上放声大哭,
“孽障孽障多少代数不清的皇子,怎么就你最痴淑妃,淑妃,你养的好儿子,把我的咏棋害成什么模样我饶不了妳,饶不了妳”
一知道咏升从内惩院回来,谨妃赶紧把儿子召来,张口就问“事情怎样了”
咏升满心懊恼,脸色极为难看,拿起宫女奉过来的热茶匆匆往嘴里一递,猛地脸颊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