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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咏棋今非昔比,沉默得吓人,不敢再提春药的事,只说,“哥哥喝药吧,等身子好了,我带你打雪仗去。”
咏棋自从知晓咏善下药一事,又在丽妃面前烧了恭无悔的信,只觉得心田像被人从底下剐了大半,装什么进去,全漏得一点不剩,都是空空的。
天下事竟像再和他没有任何干系,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河间浮萍,无足轻重,喝药不喝药,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性情温和仁善,见咏临百般照顾体贴,不忍拂他的意。
药碗被咏临端着送到嘴边,他便张开唇,慢慢地,全喝了下去。
咏善独在房中,默默过了二仅,次日还是如常梳洗更衣,用了早饭,按惯例出门到体仁宫给炎帝问候请安。
常得富恭送到殿门外,咏善上了马,刚要离开,却发现体仁宫的内侍头子吴才正踩着雪,在几个小内侍随同下踏雪走来。
咏善心里一冷,连忙下马。
果然,吴才是传旨来的,也没像寻常一样和咏善寒暄两句,脸刻板得好像木头似的,见了咏善,干巴巴道“皇上有旨。”
众人都在雪里跪下。
吴才捧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近日偶有不适,极思静。众皇子大臣,恩免每日常例请安,以减接见之繁。有事可让咏升代奏。钦此。”
咏善磕头谢恩,接了圣旨,站起来,笑道“辛苦了。这旨意是独传给我的还是各位皇子都有一份”
吴才不敢直视他精明的双眸,低头掩饰道“小的听命办事,领了圣旨就来了,到于别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以咏善的聪明,怎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他垂下眼去盯着地上积雪,觉得五脏六腑比那踏在脚底的雪还冷。
免去每日请安问候,又说有事让咏升代奏,现在自己这个太子,竟连见皇帝一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他双手拢在长长厚厚的毡毛袖简中,十指指骨不听使唤地猛一阵颤抖,可眨眼又冷静下来,吸了一口冬天寒透心的冷空气,轻叹道“希望皇天保佑,父皇身体早点痊愈。”
转头命常得富取钱来赏给传旨的几个内侍。
吴才得了赏钱,道了一声谢,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咏善也不必去请安了,转回太子殿。常得富也瞧出不对劲来了,缩着脖子跟在咏善后面伺候,脸上赘肉一个劲乱抖,大气也不敢出。
咏善到了书房,对他道“去,到前面把新到的奏折节略取来。”
常得富点点头,双腿却像僵了似的,硬在那里动不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咏善。
咏善天生外面就比常人多了一层硬壳似的,虽心乱如麻,面上却收敛得一丝不露,从容得不象话。
见常得富没动,他抬起头扫一眼,“怎么”
“殿下”
“有话就说,别碍着我的事。”又低下头去看书。
常得富露出挣扎犹豫的表情。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常得富跟着伺候咏善,咏善风光,他就风光,咏善倒霉,他绝对倒霉,可谓坐上一条船。
这种时候,凡事贴身伺候的人,都会竭尽心力出谋划策,免得自己坐的大船触礁沉默。
常得富平日不掺和这些,现在,似乎不能不关心了。
他站了半天,斗着胆道“这个圣旨蹊跷小的想殿下要不要请淑妃娘娘过来商量”
咏善轻轻“咦”了一声,再次抬起头,两颗闪着幽光的眼眸盯着常得富,“蹊跷父皇的圣旨,你区区一个内侍总管,也敢随便评论”言辞蓦然冷厉。
常得富吓得几乎趴下,“不敢,小的不敢。”
咏善又一笑,淡淡道“不该你管的,不要多事。父皇只是下旨要我别去请安,可并没有下旨要我停止处理奏折等事。去吧,把东西取来。”
常得富这才忧心忡忡地去了。
常得富还未回来,又有贵客到了。
书房外廊下传来一阵轻微动静,似乎是匆匆的脚步声和裙襬拖曳在地上的声音。
一把尖尖的嗓子轻声轻气道“淑妃娘娘驾到。”
咏善把书放下,刚站起来,头戴凤冠,一身瑰丽宫装的淑妃已经踏入书房。
“母亲”
淑妃双唇紧闭,挥手遣退跟随身边的众宫女内侍,示意咏善把书房的门关上,看着咏善关上门窗返回自己面前,淑妃端丽雍容的俏脸上才露出焦急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