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话当然是没错的。不过,太子殿下不是很受皇上宠爱吗听说前阵子已经让他办起大人的正经事来了,我路上见过常总管捧奏折呢。怎么难道,难道去年那种事,又要来一次”
咏棋被废,正是去年六月的事。
正月立,不足六个月就废了,丽妃一族几乎被彻底打到最底。
当时也没什么严重的原因,大家只知道因为丽妃娘娘想当皇后,结果不但没当成,把自己和儿子都搭进去了。
“可是,为什么呢咏棋殿下斯斯文文,看起来不够厉害。但咏善殿下,瞅一眼就让人怕怕的,厉害得很,怎么他也会出事”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隔壁沉默了一下。
气氛蓦地紧张起来。
“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外面乱说。这些话传出去,我们两个都要倒霉。”
“打死也不对外说。哥,你说吧。”
声音又压得更低了。
“我也是听别人悄悄说的,最近几天,宫里好些地方传呢。先说好,这些话只传你一双耳朵。”
“哎呀,哥,你就说吧。我嘴巴紧,你是知道的。”
又是一阵沉默,仿佛说话的人要整理一下思绪。
咏临经再粗,此时也已知事关重大,屏气凝息,尽量贴着木板等那人开口。
“这话也不知道从宫里哪头传出来的,说是咏善殿下,和咏棋殿下,那个”
“哪个”
“笨啊。”那年长地低骂一声,“在床上抱着滚的,还能是哪个”
隔壁的咏临,骤然一震。
“不会吧他们不是兄弟吗”
“兄弟又怎样反正不是一个娘。皇宫里面这种事多呢,你再呆上个三十年就明白了。反正在太子殿里乱来,好像事情漏了风,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对了,你听说了没有太子殿下去给皇上请安,给皇上挡了呢,在走廊下面喝西北风。后来还磕头磕出一脑袋的血,咏善殿下在皇上面前哭得象泪人似的,说是咏棋殿下勾引了他,一时糊涂才做了傻事”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巨响,身后薄木板门被人从中间踢成了两半。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拎着衣领扯出格子,狠狠掷在地上。
两个内侍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滚了几滚,抬起头一看,咏临气得发红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威武如索命罗刹。
两人怎料到大雪天的会在这里碰上这位三皇子,吓得魂飞魄散,跪下叫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咏临恶狠狠地把那年长的踢了个筋斗,又拽他过来在自己面前跪了,咬牙切齿,“饶命你诬蔑我两个哥哥,什么烂话都说了,还敢要我饶命走,见我母亲去”拉着那人衣领就往外拽。
那内侍知道到了淑妃面前必死无疑,哪里敢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浑身战栗地磕头求饶,“小的不敢诬蔑,小的也只是听别人说的,殿下,你饶了小的这一遭,以后小的一个字都不敢乱说了殿下饶命,饶命啊”
那年纪小的也浑身打战,爬过来抱着咏临的大腿不放,哭着央道,“殿下,殿下,我们哥俩糊涂,你饶我们一命”
“你刚刚说的什么”
“再不敢说了真的不敢了”
“混蛋”咏临把抱着他大腿的小内侍踹到一边,抓着那年纪大的抽了一耳光,“给我说仔仔细细说清楚敢瞒一个字,我生撕了你”
他在下面人心目中向来是个和善开朗的角色,从来没露过这个仿佛要杀人的狠样。一个耳光下去,年长的内侍脸颊顿时肿起半边,眼看要被咏临抓到淑妃面前处置,还不如在咏临面前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拼命磕头道,“是是小的都说,什么都说,殿下听我说,听我说”
“说”
“刚才的话都是听别的人说的”
“什么别人讲名字”
内侍哭丧着脸道,“殿下,这是闲聊时胡扯起来的,怎么说得清啊宫里头内侍累了蹲一起喝水吃饭,每天都有新鲜话,真的不清楚哪句是哪个人露出来的,况且嘴巴传嘴巴。象象那个那个咏善殿下说是咏棋殿下勾引了他的话,小的只隐约记得是天心殿管茶水的福庆说的,他又是听谨妃宫那头的棉宝说的”
咏临爆吼,“胡扯谨妃宫的人,怎么会知道体仁宫里头的事大臣们都不知道,他一个蹲角落的小内侍能知道”
两人见他火又上来了,频频磕头,乱七八糟的附和,“是是,小的胡扯,锦宝胡说八道”
咏临喘了一会粗气,才往下问,“还有呢你们下面还有什么混账谣言说我哥哥们坏话的都给我说清楚”
“没有了,没有了。”
“瞒着我是不是我懒得和你们嗦。走让我母亲审你们去”
“不不殿下,殿下,我说,我说啊”
“快说”
“宫里的话向来传得多,不过都没有实据,也不知道谁开始瞎说的。有的说说咏棋殿下昔日都不把咏善殿下看眼里的,现在瞧咏善殿下当了太子,就沾上去了,好图个后路,盼着东山再起;还有的说”那内侍怯怯看了咏临一眼,结结巴巴,“说咏棋殿下长得实在太好了,和丽妃娘娘一个样,难免有爱男色的喜欢,咏善殿下对女人好像没什么兴趣,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