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得富,桌上都只剩豆腐青菜了你那什么牛肉,就算没炖烂的也弄点过来咦咏善哥哥你回来了”他忽然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后的咏善,疑惑地问,“不会是想偷袭我吧先说好,查问骑射功夫要明的来,可不能搞偷袭。你那么厉害,我明着都打不过你呢。”
咏善递了个眼给咏棋,才情自若地站起来,对咏临摆出哥哥的架子,“我出去办点事情,都没一会,桌上怎么就添了酒父皇平日教导的,你都忘了王子无事不得饮酒,免得惹出事来,你总是不听。还敢派人去向母妃撒谎,说你在练字”
咏临立即知道,刚才隔着窗户吆喝的话都让咏善听去了,他不怕咏棋和母妃,独对这个孪生哥哥颇有几分畏惧,略缩了缩,又笑起来,“哥哥冤枉我了,我哪里敢向母妃撒谎真的要练字的,吃完了饭,不就开始练吗”
边说,边拿眼睛去瞅咏棋,等咏棋帮自己说好话。
不料咏棋正为了刚才的事心虚,看咏临瞅他,心里微惊,以为被他看破了什么,更加尴尬,急得低头避开,倒把咏临给弄糊涂了。
“饭都吃了,还不想走”咏善唇边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冷然道,“你当我这太子殿是什么地方一天到晚光忙着招待你咏临殿下一人快点给我回去。以后再这么不务正业,在宫里乱跑,小心我禀明父皇,罚你禁足。”
咏临被他抓了手往外拉,不敢硬来,只好身不由己地跟着走,委屈抗议道,“饭都没吃完呢我又做什么错事呢哎,哎,不是才说了好东西随我挑的吗我还什么都没”
“你还缺东西吗缺什么告诉常得富,日后要他送过去就好。”
咏善把不甘心的咏临赶走,顿觉一阵轻松,想着房里只剩下咏棋,说不出的心痒难熬,往回走时,把候在门外的常得富给召到一边,意有所指地问,“那个药,今天饭里下了吗”
常得富鬼鬼祟祟地点头,“按照殿下的吩咐,每顿都下的,布置饭桌的时候,咏棋殿下那对筷子还是小的亲自摆的呢,包管不会有错。”
咏善皱了皱眉,“怎么看起来药效没昨日好呢”
常得富惊道,“有这事”
他瞧瞧探头过去,偷瞥了房中一无所知的咏棋一眼,又缩回来,压低声音对咏善解释道,“应该不至于。都是一样的药,小的不敢疏忽,泡药浸筷子,事事都亲自经手的。只是殿下吩咐过,咏棋殿下身子嬴弱,万万不能下得太猛,所以不敢下重了。昨晚的药,也是服过一段时间,到了晚上才愈见效用,现在恐怕也要过上一个时辰,才能那个。”讪笑了一声。
咏善刚刚才被咏棋那个眼鼓励得五脏滚烫,如此销魂滋味,每一刻都如在梦中,正因如此,反而越发地不踏实,要不能讨点笃定的保证,砰砰乱跳的心就分秒也静不下来。
他原本是个最能忍最擅苦等的人,偏偏物极必反,这会连等上瞬息都象要了他的命似的。
听见常得富说药不敢下重,要过一个时辰才能起效,反而不满道,“不是你说这药绝不伤身吗怎么现在又来说不敢下重”
常得富能够当上太子殿的总管,自然是内侍中的人精,虽知道是咏善欲火焚身,失了公允,却一句也不为自己辩护,连连低头认错,顺杆爬道,“筷子泡药,确实隔了一层,药效难免有失。小的将功补罪,现在就去给咏棋殿下泡一杯好茶来。”
这“将功补罪”,正合咏善的意思,他使个眼色让常得富立即去办,自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走回去把房门推开,对着转身看着他的咏棋,笑盈盈道,“咏临那个呱噪鬼总算被我撵走了,这清净可真来之不易。”
咏棋脸皮极薄,为了先前的事,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咏临一走,两人独处,暧昧的味道更浓稠了,让他隐隐有几分害怕起来。
咏善一在门上出现,他就站了起来,强自镇定地问,“下午的课,不知道定好时辰没有王太傅的课,听着很有意思。”
顿了顿,躲开咏善戏虐的目光,矜持地轻咳一声,“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太子殿下这样盯着我笑”
“一家的兄弟,不过看两眼,咏棋哥哥也要计较”
咏善心热得连熔岩都比不上了,要不是担心把咏棋吓坏,早扑了上去搂抱狂吻,一边淡淡笑着,一边小步小步地靠上去。
“我也没说要计较。”咏棋本来站在饭桌旁,赶紧往旁边闪。
他动作哪能快得过咏善,去路顿时被咏善挡了。咏善暗中观察地形和家具摆设,咏棋虽有退路,却只能越退越窄,迟早被自己逼到死角,于是不着急,学着咏临从前和咏棋玩闹的样子,一点一点,耍赖撒娇般的蹭上去。
他前一点,咏棋就不得不往后让一点。让了两三步,咏棋就察觉出不对来了,左右看看,更加惊惶,伸出双手往前面虚挡着,“太子小心肚子不舒服,刚刚才吃过饭,乱动容易伤胃。”
咏善邪邪笑着问,“你叫我什么”
“咏善。”咏棋一回答,咏善又蹭前了大步,咏棋知道自己这回答不过关,只好低声道,“弟弟唉,弟弟。”
咏善大为欣悦,刚要开口,敲门声传了过来。
常得富在外头道,“两位殿下,小的送热茶来了。”
咏棋唯恐这个样子被人看见,脸色更加害怕,抬头看着咏善,小声求道,“让个道吧。”
咏善朝门外扬声道,“常得富吗进来吧。”转过头来,故示大方地对咏棋露出个和蔼笑容,“什么让个道说得好像我欺负哥哥似的。吃过了饭,确实应该喝点茶水。来,我们兄弟俩一道坐。”不管咏棋愿不愿意,抓了咏棋的手腕,携他一道回桌旁坐了。
常得富托着两杯热茶进来,捧给咏善一杯,又亲自给咏棋端了,“咏棋殿下,这是你喜欢的龙井。”
咏棋一心以为是常得富无心解围,对他感激地一瞥,接了茶杯,当即就啜了一口,赞道,“果然不错。”
咏善在一旁瞅着,把常得富打发出门,不动声色道,“这是极品龙井,父皇前几天才赏下来的。水也是城外圣女山上的泉水,冰天雪地叫人清早拉回宫的。别看区区一杯茶,花了不少心血呢。”
咏棋脸色稍变,“这是父皇的赏赐圣女山的泉水烹茶,是皇上和太子的规制,寻常王子怎能同例我不该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