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圣意已决,再论无用。
李晔这几日总陪着未灵,倒真似一个富贵闲人。
不是要她唱曲儿,便是要她跳支舞。今日还牵着她去宜湖上泛起舟来。即便觉着自己并不擅长,也得做戏到底。可他倒像是乐在其中,并不嫌弃。
他被今上斥责,是否也有那封信的缘故?是……于明?小梅在她手心里写下通敌二字时,也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可如今只是训斥,细细想来,并不曾坐实。
未灵脖颈间一凉,还以为是落雨了,回过一瞧,竟是李晔从那湖中向她拨水。
他着白衣素袍,隐约可见少年郎的模样。
她佯怒道,“定舟不仔细划船,净做些小孩子的把戏。”
李晔缓缓划桨,笑道,“明明是灵儿你走了,倒还赖起我来。”
未灵竟未发觉自己出得这样明显,既然说不过,便白了他一眼侧卧在船上。
李晔叹了叹气,淡淡道,“灵儿前几日不是还说要作夫妻么?莫非,我如今失了圣上的宠信,连你也嫌弃我了?”
“灵儿哪里敢嫌弃大人呀,灵儿只是想着,大人如今不用再出征,我也不用为您担忧,心里高兴啊。”她摆弄着手里的锦帕,却是头也不回。
李晔道,“如今,我虽少了些俸禄,可是养活一个灵儿,还是没有问题的。”
船至宜湖深处,清波一片,唯见莲叶田田,已是没过人头,盖住了日曦。
未灵随手摘了片莲叶,盖在脸上。和着缕缕清香,真是不亦快哉啊。
只听得李晔问了句,“若他日,我连这半份俸禄也没了,那灵儿愿不愿意与我做一对寻常夫妻呢?”
“灵儿既是定舟的人,自然是定舟去哪里,灵儿就去哪里了。若真有那天,我自然愿意同定舟做一对平凡夫妻。”
未灵睁着眼,只见得一片碧se,唯有李晔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
舟上白衣摇,摇落一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