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凡看着陈沦投球,嘴里是他妈的,我操和靠,连起来就是胡志凡的语言高潮。
陆满问张合,“胡志凡真的喜欢女性,喜欢白荼吗?”
“我现在不清楚了。”
一场罢,陈沦接过沈垆月递来的水,他的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
沈垆月注意到陈沦在看对面的教学楼,“在看什么?”
陈沦垂下眼,喝了一口水,旋紧盖子。“没什么。”
沈垆月点头,等他走了,又顺着陈沦方才的视线看过去,是文科班那一块。
沈垆月后来试着去打开这瓶水,发现打不开,陈沦拧得太紧了。
放学。
陆满和张合一同去食堂吃饭,张合臂弯里夹着一套试卷,五官像厕所里的纸一样皱着。
张合把学习上的苦楚像从麻袋里倒土豆一样倒给陆满,陆满默默受着,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
张合的苦倒完了,于是向陆满要糖。
所谓的糖,就是陆满费尽心力讲的笑话。
陆满用勺子拨弄米饭,稍微把背挺起来些,让自己看起来有兴致些。
“我表哥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有一天,他们约好一起上学。偏偏这天,我表哥的闹钟停了。女朋友在楼下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起床。
急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的表哥坚持喷了发胶出门。
到了楼下,女朋友瞪他说,你胸卡呢?
这时候上面刷地打开一扇窗,他老糊涂的奶奶大喊,小宝,小宝,胸罩没拿,胸罩没拿!
这是一个关于胸卡的别致口误。据说我表哥当天就分手了。”
张合笑,嘴里的米喷到陆满这边。
张合对陆满说,你表哥真有趣。
陆满觉得张合声音刺耳,笑得像个刹车精。
其实表哥那故事是陆满编的,目的只是让张合发笑。
只要让别人笑,她怎样都好。只要让别人喜欢她,她怎样都好。
“有朋友真好,可以分享快乐。”回班的路上,张合和陆满说,“痛苦这种负面情绪还是自己去消化的好。”
陆满蹲下去紧鞋带,“是的。”可是你从来只把痛苦分享给我。
陆满刻意埋下头,挡住她凝涩的表情。
“吃糖吗?”陆满站起来之后,张合递糖给她。
陆满接过糖,有些感激地朝张合笑。陆满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感激很病态。
楼梯是值日生刚用吸饱了水的拖把拖过的,滑得很。陆满跌了一跤,手掌被楼梯栏杆上的铁钩划出了一道狭长的血口。
陆满侧头看伤,恍然间这条血口有点像鲜红的阴道。
她立马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反胃。
张合皱眉看了一眼陆满的伤口,翻开的皮肉让她想呕,“得赶紧去医务室止血。”
陆满摇头,“医务室已经关门了。我爸爸办公室有急救箱的。”
张合说:“那好,你先去止血,我去和班主任开假条,让你出去打破伤风针。”
陆满点头,去了陆云的办公室,红亮的血点跟了她一路。
尖子班。
学生会的老师叩门,“陈沦在吗?”
沈垆月闻言抬头,“刚刚去陆老师办公室了。”
老师说:“叫他去活动教室开会,快点。”
沈垆月应了。
陆云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周边的地上是大大小小的血点,形状灿烂像太阳。
沈垆月心下翳了一层阴。
她推门。
四周岑寂。
陈沦婴幼儿一般吮吸着他小臂上渗出血的皮肤,眼里阒黑。
陈沦抬眼看见沈垆月。
他松口,手臂垂在身侧,沈垆月看到他深重的牙印,混沌的红色血肉。
陈沦像收拾银白的餐具一样,擦去嘴角的血痕。
“没事了,你别担心。”陈沦低低说,他身后的晚霞在翻涌。
沈垆月这才发现自己在抖。
张合把假条递给陆满,看了一眼她手上规矩的绷带。“你包扎得很好啊,我还以为你会搞得一塌糊涂呢。”
“不是我绑的。”
“那是谁?”
“陈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