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正要按第四次,她来开门了。许文远不禁往后退一步。
搭在门上的是一只幼白的手。
她微侧着头看他,并不说话。眼下有泪痣。
许文远看不出她年纪,也许二十出头,也许更小。
房间内打足了暖气,她身上只穿着着一件薄薄的吊带裙,颜色像傍晚。里面没穿内衣。她的胸可并不小。
她锁骨上有着一连串的吻痕。许文远耳边尤能听到许斯年吻她时低声压抑的喘息。
“我找许斯年,我是他哥哥。”许文远听见自己这么对她说。
“哦。”她说。“他过一会回来,你先进来。”她侧身往里面让了让,许文远避着她,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许文远坐到沙发上,她帮他倒了杯水。
她显然不会怎么会做事,水倒地太满,放到茶几上时,洒出来了一点。
她坐在他斜侧,小小的,缩在沙发里,垂着头,抿着唇,全贯注地在看一本画册。脚趾有时蜷着,有时舒展。
许文远看了那画册一眼。是丰子恺的漫画,里面有小人,有小狗,有杨柳。
她翻书的手上戴着戒指。虽然是完全妥帖合适的戒指,但在她手上就有一种小孩子偷戴的感觉。
许文远先前从未见过这个小女人。许斯年也是前几天才和家里人说,自己和她挑了戒指,订了婚。
在母亲哭哭啼啼的吵闹声里,许文远没听清她的名字。
许斯年从来是个规矩的人。用女孩子的话讲,就是禁欲。然而却爱上了一个相识不过两个月的女人。
门上传来响声,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她放下手里的书,赤着脚跑过去。身上的裙流动着。
蹬蹬蹬。
她足踵是笨笨的浅红。
许斯年拔下门上的钥匙,搂过她的腰,含笑看着她。他低下头,欲吻她。
那小女人捂住他的嘴,笑着用手点点坐在沙发上的许文远。
许文远忙把身边的书举起来,示意他是过来还书的。
许斯年没说什么,只把西装外套拖下来盖在她肩上,裹得严实。
许斯年坐到沙发上,女人窝在许斯年臂弯里,依旧看着那本画册。她托着腮,偶尔睇许文远几眼,情像一只恃宠而骄的猫。
许文远只觉得尴尬,说出来的话也干巴巴的。后来索性不怎么说话,低头喝着水。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许斯年拿了水壶过来帮他续。他手上白金的戒指发着冷冷的光。款式有些眼熟。
他俯身替许文远倒水时,偶然间,许文远抬头看见他衬衫领口内的咬痕。几处咬痕交叠在一起,有些地方咬重了,破了皮,结了痂。
许文远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向那女人,正对上她的眼。许文远背上冒出一点冷汗。
许文远无心再坐下去,只是草草喝了几口水,找了个借口走了。
他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女人攀着许斯年,白嫩的手臂缠着他,红红的嘴对着他的耳朵说着话。许斯年极有兴味地听着。
许文远叹了口气,关上门。
许文远一路闷闷地走着,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引擎响起时,许文远“啊”了一声。
难怪眼熟。那枚戒指,他是见过的。
陈沦手上戴着和许斯年一摸一样的戒指。
许斯年说过,那戒指是女人挑的。
室内。
许斯年搂着她,轻轻的问:“小满,你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陆满笑了笑,“想你。”
她解开许斯年衬衫上的纽扣,他仰头,配合着。
她确实想念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