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峻夕睨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倏然,陆母斜飞的睫羽一眯,顿时来了兴趣:“哎,你脖子上那是什么痕迹,过来给我看看……”
陆峻夕准备上楼的脚步一顿,身子下意识地面朝里转了转,眼飘忽,犹豫着开口试探。“妈……”
“那个,颜慧她……她是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陆母有些错愕,翻了个白眼,“这你都不记得?还不是你七岁那年闹着要学萨克斯折腾的,要不是后来慧慧昏倒,指不定现在还在跟你一块吹萨克斯呢……”
陆峻夕一愣。
经陆母这么一提醒,埋藏在他脑海底多年的记忆终于有了回应。
是的,颜慧确实是学过钢琴的。
幼时的他被英国文化潮流冲击,仰慕英国皇家乐队中萨克斯手的飒爽风姿,心血来潮之下就报了个声乐班。从小就缠他的颜慧自然也跟着报名来上课。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门乐器,才刚学了几个声调的颜慧本就娇生惯养,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肺活量训练,但她又不服输,强撑没一会便因为缺氧而休克了过去。后来颜慧就改报了其他乐器,虽然不能在同一个课堂一起上课,但两人还是能够每天坐同一辆车上下学。
沉迷萨克斯风芒的他那时从没有留意过颜慧学的到底是什么乐器,只听她后来抱怨过几次每天练得手都酸了,每次说起来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旁边凑。陆峻夕自然嫌烦,久了她也就不提了。后来的后来,他又喜欢上了武术,自然而然就忘了颜慧改学乐器的这件事,只记得有段时间每天她都和自己一起上下课,还一直以为他们一直上的同一个科目。
陆峻夕站在原地,思索的目光冗长、凝滞。
“诶,问你话,小慧上台表演的照片呢,到底拍了没有?”陆母说着说着就想要揪他的耳朵,被陆峻夕闪身避开。
他站起身,提着书包走上楼,语气中是满满的事不关己。
“忘了。”
“这孩子!”陆母叉着腰,怒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