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不敢说一定能治,但希望肯定是有,我会尽力的,在道韫面前,更要显得信心十足,人的精气神不能垮。”
谢安点头道:“操之说得甚是,人定胜天,对于病痛未尝不能战而胜之,道韫之病就要操之多费心了。”
陈操之道:“只要我在都中,隔三两日便会来探望诊治的,这起先半月尤为关键。”
谢万见陈操之笃定从容,也宽心了一些,心想若侄女之病能被治好,那么嫁给陈操之也堪称美事,陈操之受桓温赏识,甫弱冠就已是七品太子洗马,日后定能晋身高位,虽然钱唐陈氏门第是寒微了一些,但操之人物实在出众,是道韫良配,只是这将置那陆氏女郎于何地,随即想起方才在台城听到的一件事,问:“听说操之在新亭因为陆氏女郎的缘故而痛殴了卢竦、朱灵宝诸人,当真?”
陈操之微一踌躇,答道:“是。”
谢安不想让四弟谢万问下去,说道:“卢竦乃欺世盗名之徒,仗着皇帝宠信,颇多恶行,操之严惩他正是大快人心,但操之亦要防其反扑。”
陈操之道:“多谢安石公提醒,在下正要为此事去与郗侍郎商议一下,还要再去拜会琅琊王。”
谢安微笑道:“卢竦无能为也,操之不必过虑。”心想:“陈操之刚回建康,便制造这一事端,以其以往的谨慎稳健的性格来看,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陈操之、沈赤黔诸人在谢府用罢午餐,然后告辞,陈操之牵马走在秦淮河畔,想着方才为谢道韫诊治的一幕,自觉心态有了某种改变,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不是理智所能梳理和约束,只能如这秦淮河的流水曲曲折折奔流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