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真准备等着主持人说一翻例行幕词然后结束下场的时候,在鼓掌声稀落下来的间歇,突然从麦克风里传来一句阴柔的声音,“宋总,针对你报告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提出来解一下惑。”
众人放目望去,目光聚焦在西侧第四排的一个位置上,礼堂前六排都是预留的嘉宾席,这上面的人不是政府相关部门官员,就是一些学者,教授,以及在某些组织机构的受邀知名人物。
而第四排位置上的那个人,正是苏灿之前所见到的谢思乾,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到刚才给嘉宾提问的话筒,正起身,目视着台上的宋真。
下方同样在第三排处的宋真母亲陶晴等人,都一脸诧异的转过头看着谢思乾,大概也知道谢思乾的身份,更可能知道他的提问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主持***概这个时候也比较为难,看他对后台的眼神交流就知道这个提问环节不在这场报告范围之内。宋真已经先行镇定了下来,目光自若的望着谢思乾,理了理讲台的麦克风话筒,道,“好,你说。有哪一点你不理解不清楚,可以随时提出来。”
苏灿暗忖女人的自信真的是一种很愚蠢的东西。这个时候明摆着对方有备而来,无论宋真有多么的信心应对,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不要给对方发难的机会。不给对方开腔放炮的靶子,就算是如何舌粲莲花也无济于事。
果不其然谢思乾干笑一声就道,“刚才宋小姐宋总的报告里提到诚信是现代市场经济的生命,是企业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一个必具要素,有着真金白银般的经济价值。那么我想请问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森川集团,就已经完全做到了把诚信作为企业的文化理念,作为一种可以延续给广大顾客的传承呢?”
宋真秀眉一点一滴的蹙了起来,最终双眉在眉心皱起,有点怒意的对站在那边的谢思乾道,“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谢。这不重要,我只是想从宋总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刚才宋总洋洋洒洒的外表森川企业为我们做了一份讲究诚信和公信力,责任心的中国企业修身养性报告,既然能作为表率,那么森川集团应该是以诚信为尊,对公信力和社会责任心极有担当的公司了?”
“这位谢先生,我不知道你提问的这句话究竟想说什么,但是我明确的回复你,任何一家公司或者个人都并非完人,就拿森川集团来说,我们也并非就认为我们在这方面做到了完美,仍然有很多的不足,今天之所以是报告而不是说教,正是因为我们提出先进的理念,然后抛砖引玉,和大家共勉。”
“那么我想问,贵公司有没有违背你们所尊崇的诚信这个理念,违背你们的良心?”谢思乾的语调突然尖锐起来,礼堂很多人都屏息凝视突如其来的对峙。
“据我所知,绝无仅有。森川企业一直把诚信建设作为头等大事,深知这是一项重要的无形资产。我们其他方面或许还有欠缺,但做企业是无信不立,这也是拥有56年历史森川集团的核心。”宋真朗声说道,丝毫不予示弱。
“既然如此,那么你能解释这家南方报上面所阐述的事实吗,森川集团两年前在海外为内地的百所山村小学发起过一场募捐活动,这场募捐活动上面据说筹集到了各大基金会超过一千万美元的捐款,但时至今日,负责受理这笔募捐的‘奖教奖学基金’最终只获得了其中十分之一的款项,我想替山村里的那些孩子们问一句,这笔名义上要给他们的钱,到底哪去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哄然之声不绝于耳,靠在苏灿旁的肖旭本身就是农村出身,体会过当地的贫困,也知道一些不公平的阴暗面,火气一下就腾上来了,道,“啐,我就知道这种女人,空长了一副好面孔,良心都给狗吃了。亏得上次还在咱们面前一副富家女高高在上的样子,早知道我早两耳刮子给她扇过去。”
唐妩和苏灿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皱起眉头。她之前听苏灿和林光栋说起过暗中有人会找宋真的事情,是以现在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是确有其事,这还是有心栽赃?
苏灿立时恍然,了解到对方用的是什么样的招法。
“如果不相信的话,我这里有一份基金会出具的款项证明文件,证实了森川集团所筹集的一千万美元,至今只有一百万到账。而其余的九百万美元,究竟是哪个环节被克扣,或者被截留了,我们不得而知。所以今天我有站出来的权利,所以在这场立牌坊的报告上面,我有必要讨一个公道,问问宋大小姐,你刚才所说你们森川企业的诚信和责任心,到底这里面有多少已经被***了!”
谢思乾打了个眼色,他旁边的男子就亮明了手中的证明文件,还做出一副义愤不平的样子。这一举无疑将台上的宋真推到了风口浪尖,尽管很多人根本就没看到过这份证明文件的内详参本,但是目前毫无意义,对方既然能拿出来让人传阅,就绝对证明了文件的有效。
苏灿转过头和他身后一排的林光栋打了个照面,林光栋凑上前低声道,“这一手真毒啊,在南大经济论坛上搞这么一出...这么一来,森川集团和宋真,恐怕都被泼了一身墨,这可是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