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让刘平眼睛都立时瞪大。
苏灿在饭桌上面,才知道最近蓉城竟然发生了这么一趟事,而尹淑英面对全家针对此事很义愤填膺,“在庭审调解上面,土地中心竟然说发计委的职责就是配合土地资源部门做好土地收储的工作,最气人的是国土局那个老邹,也和土储中心那个章照魏站在一块,竟然告诉我们这是国土局,建设局共同的批文...”
“批文个屁!”曾全明忍不住怒道,“我当年在建委的时候,就不知道他们这一套?法律明文规定土地收储只能用于公共利益,而说是府河地一块进行‘毛地’拍卖,事实上几家公司在里面进行股权转让,这种房地产商倒卖土地的方式,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如果南宁集团在背后直接参股,这就不算是他陶昌平的招商引资,也没有税收方面的减免优惠措施,股权方式转让,避开直接出让土地,变相免去了土地交易税。”
说着曾全明冷笑,“差点搞出人命,他陶昌平很敢干啊,南宁集团,也真有魄力啊,一旦这件事弄成,陶昌平的政绩好看,他们南宁集团更可以获得极大利益,但是这政府以公共利益收储的土地,就这么白白的拱手送出去...”
桌子上熟悉曾全明的一家人大都明白他的怪脾气,就苦了老姐曾娜的同学,噤若寒蝉,平时也知道曾娜的父亲是蓉城高官,却没想到竟然是报纸上最近很热的那位曾全明,今趟再听闻他饭桌上发火,一时偷看曾娜,曾娜也就对她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言。
小舅虽说现在在蓉城一家注册资金五千万的民企做部门经理,但是也收敛了从前谁都看不起的张扬气,一来曾全明的地位很高,而现在苏理成更是大榕建工的总经理,相对而言,苏灿的小舅并没有太大浮夸的空间,这个时候难得的从旁劝说,尽管他平时如何如何显摆自己的人脉,也知道这种层面的争斗,已经超过了他所处的位面。
苏灿重生到现在,通过自己对大量信息知识的攫取,也大致明白今天这个饭桌上众人所说的玩意儿,土储中心这个名词还是九六年在上海兴起的,上海那时成立了中国第一家土地储备机构“上海市土地发展中心”。接下来国内土地储备机构就呈现遍地开花的架势。目前法律对土储的监管有一定机制上的困难,所以土地储备行为往往不在制约之中,也容易滋生腐败,更是成为为利益集团服务的工具。譬如今趟西进的南宁集团。
目前也是和父亲的大榕建工在航空业也打起仗来。
房门洞开,五个人端着酒杯走入,哈哈大笑,“老曾,一家人在这里吃饭啊,我还是听邹局长那小舅子说得,你在丹枫厅这边,你老曾也不够意思,怎么,怕我们来打搅啊,不出声不作气的。”
曾全明看到来人,尽管刚才是如何的不耐,这个时候也端起酒杯站起来,面前这人是省厅副主任,旁边跟随的是陶昌平市长的秘书刘平,其他三个人有男有女,他不认识,不过能够和这两人到来,想来层级不会低到哪里去。
尽管来者不善,但曾全明也没做其他的姿态,笑道,“只是一家人懒得在家自己做,听说这里有正宗的家常菜,再加上我侄儿子回来了,就过来聚一下,也给他接接风。”
老蓉城习俗习惯示人亲和,所以即便苏灿是曾全明的外甥,在曾全明口中也是自己的侄儿子,这也是在夏海就养成的,难以改口。
气氛虽说看上去和睦,但实质紧绷,苏理成做总经理还是挺锻炼人的,现在面色平静,脸带微笑。
刘平看着苏灿,就笑,“噢,这就是曾主任的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说道小一辈,我这还有一个人想给曾主任介绍一下。这位是浙江南宁集团董事长陶潜的公子陶褚红。”
陶褚红事实上较为显眼,因为他自一走进来,拿着一杯与众人白酒不同的红酒干邑,站在旁边就一脸似笑非笑的打量众人,摇着高脚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特别目光还狠狠的在苏灿老姐曾娜脸上身上扫视,众人都看出来了,不过也都没有明说。
只有曾娜觉得不自在,狠盯了陶褚红两眼,反倒让他表情更绝得意。
“原来是陶老的儿子...”曾全明看向陶褚红点头。
而陶褚红竟然没有上前伸出手握手,相反面对曾全明呵呵而笑,“原来这就是曾主任啊...”
话语惺惺作态,让人大生反感,随即陶褚红连忙上前伸出手,和曾全明相握,用力摇了摇,用一种很轻佻的语气道,“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对了,曾主任,你们那发计委用车是不是别克啊?我看到下面一辆别克,车窗被太阳晒裂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你们发计委的车?”
“吖!”曾娜原本想惊呼出声,却在瞬时压制住了,看着佻然表情的陶褚红,一众人震慑至于,立时蔓延出一股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