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老农摆了摆手,又回头看了看那汉子,说道:“我只是有些可惜了这么好的汉子没有在公社里做事,否则至少能够顶得上三个劳动力。”
九姑婆抬手指了指床边一个小矮凳子,示意老农坐下,说道:“钱家汉子的老爹当过土匪、军阀,他老哥做过白匪军,如今去了台湾,他家的成分问题根本不可能让他进公社,他能够保住命已经很不错了,这还要多亏了你帮忙。”
“哦!他就是钱麻子家的老三。”经过九姑婆的提醒,老农似乎记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跟着颇显感慨说道:“当年钱麻子也算是两广一带赫赫有名的人物,两广第一旗龙进宝麾下十三太保之一,要不是龙进宝后来去了京城,说不定……咳咳!”说着,他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便立刻停了下来,清咳了两声,算是做个转折,道:“九姑婆,听刚才的话,想来您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九姑婆没有直接回应,习惯性的摆了个龙门阵,道:“事情闹得这么大,老婆子我耳朵又不聋,眼睛也不瞎,自然看得清、听得到。”
“那您老也应该知道我是来请您出山的。”老农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九姑婆也很直接的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道:“是你请,还是公社里请?”
老农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说道:“是我。”
“你这是要把老婆子我往绝路上赶吗?”九姑婆声音冷淡的质问道。
虽然老农是桃花乡的村长,代表的也是桃花乡公社,但他个人的邀请,和公社的邀请却有着截然不同,按照老农的做法,无论最后九姑婆是否能够解决山上的问题,最终九姑婆都讨不了好,甚至可能会因此丧命。
面对九姑婆的质问,老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阵羞愧和内疚立刻袭上心头,令他想要立刻站起来转身离开,但一想到山上的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受害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又让他无法挪动腿。
“你想过这样做,你会有什么结果吗?”九姑婆这时候又问了一声,道。
正如其话所言那般,事情最终败露的话,即便老农是村长,也逃不过一个宣扬迷信的罪名,最终恐怕不单单是把他送到这废渣山改造这么简单,恐怕会被直接押送到县里面,作为典型来批斗,其结果不会比九姑婆好到哪里去。
老农依然无法回应九姑婆的询问,只能继续沉默以对。
“唉!”九姑婆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也不再显得那么冷淡,说道:“你是个好村长!就冲着你这个人,老婆子也愿意帮这个忙,甚至可以当你没有来过,所有事情老婆子一个人扛下来,反正老婆子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死了也就死了,只希望你能够继续照顾一下这些可怜人。”
听到事情似乎有所转机,老农露出少许惊喜之色,但一想到九姑婆做这件事的结局,脸上的喜色又很快退下去。
只是,还没等老农的喜色完全退下,九姑婆就话锋一转,又道:“只可惜,这件事老婆子也无能为力。”
说着话,便看到九姑婆将右手的衣袖给卷了起来,露出了她的手臂,而当老农将视线落在了这手臂上时,脸色立刻一变,忍不住出一声惊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