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岩峰一边琢磨,一边坐在车里观察着钱玉河。大概九点半的时候,钱玉河接了个电话,然后一脸喜色,把电话交给了住宅区大门的警卫。警卫对着手机说了两句话,便让钱玉河进去了。
徐岩峰明白,刚才肯定是郑刚给华庆彪汇报后,给钱玉河打的电话。
钱玉河要的就是跟华庆彪见面解释的机会,现在郑刚给他了。但钱玉河怕是不知道,郑刚已经打算玩死他了。他这次见了华庆彪后,只会让他的仕途更倒霉。
具体郑刚的操作方法,徐岩峰猜不到,不过他已经猜到结果了。
钱玉河进了住宅区后,便直奔6号楼,郑刚已经在门口接他了。
“郑处长,多谢你了。”钱玉河一边说话,一边又交给了郑刚一个信封,然后又问道:“我给华书记也准备了一个,一会你说我要不要给他?”
钱玉河接触华庆彪的机会可比郑刚少太多了,这事自然要问秘书郑刚了。
郑刚心中暗笑,嘴上说道:“那是你的心意,我不好说,你明白吧。”
郑刚把信封说成了心意,那自然是让钱玉河拿出来表示的。如果不给华庆彪,那等于就是没表示了心意。
“我明白了。”钱玉河点头。他也觉得省委书记也是人,难道就不收信封了?而且华庆彪以前当处长、厅长的时候肯定收过,现在当了省委书记也一定还会收。
郑刚笑了笑,便带着钱玉河进了6号楼,然后引着他进了一楼的书房,低声道:“我去叫华书记,你一会尽量把你的问题往外推一推。只有推给别人,你才能没事啊。”
郑刚又给钱玉河画了个圈,可钱玉河不知道,还一直说着谢谢。
随后,郑刚去楼上向华庆彪汇报,说钱厅长到了一楼书房。
华庆彪今天心情确实欠佳,在二楼书房批改了一些文件后,便听郑刚汇报说商务厅的钱厅长来了,在住宅区外面想见他一面。
既然有干部来了,华庆彪也不好拒绝不见,便让郑刚叫钱玉河进来了。
此时听到人已经到了书房,华庆彪便嗯了一声,道:“下去看看。”
两分钟后,华庆彪出现在一楼书房。
钱玉河刚才一直在琢磨如何解释他的问题呢,可在外面吹了2小时冷风,他现在已经有点感冒流鼻子了。现在又感觉有点发热,应该是发烧了。
就算是普通青壮年穿着单薄的西服,在寒冬腊月站外面吹两小时北风,也会受不了的。更别说钱玉河已经五十多岁了,平时又缺乏锻炼,抵抗能力已经很弱了。所以,他现在有点感冒发烧也是正常现象。
这一发烧,脑子就有点迟钝,本来以前想好的说辞,反应起来也比平时慢了半拍。
华庆彪一进入书房,就闻到一股烟味,应该是钱玉河身上发出来的。
走过去道:“玉河同志来了。”
钱玉河忙站起来,伸出手和华庆彪握了握道:“华书记,您好。”
一张口,又是一阵烟味,华庆彪皱了下眉头。
钱玉河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见华庆彪坐下了,他也跟着坐下道:“华书记,我有些工作需要给您当面汇报一下。”
华庆彪这个人平时看他很平和,但其实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如果今天钱玉河来向华庆彪承认错误,说之前那些问题确实有过,愿意承担责任,他今后一定会改,绝不再犯,请省委监督什么的。说不定华庆彪还会照顾一下钱玉河,放他一马,以观后效。
毕竟之前钱玉河在政府办公厅当副主任的时候,华庆彪和他也时不时的见面。只是后来一个去了政府部门,一个变的高高在上了,两人才没有了接触。
可是,今天钱玉河偏偏没承认错误,而是一味的去解释,把问题全推给了其他人。举报他的那些问题被他说成至少一半是子虚乌有,另一半也是别人的责任居多。
这就让华庆彪听的心里有些火了,都是别人不好,就你一个人好?再加上今天华庆彪心情本来就不好,于是就冷不丁的打断钱玉河道:“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华庆彪是懒得听他多说了,钱玉河现在头有点发晕,反应也变慢了,见状就掏出信封往茶几上一放道:“华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那信封很薄,肯定放的不是现金而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