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新是陇西人,标准的中二青年,千里迢迢跑来拜师的。
“我说大爷,你天天给我们吃这个,就不能换点样么?”
王景新性子活泼,边嚼着土豆粉,边扯着脖子冲院里喊。
“你还想吃啥,白面馒头小米粥?你把我卖了都不够啊!”
“那晚上换换行么,别做老鼠肉炖白菜了,都吃吐了!”
“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房东老头光着膀子,汗如雨下,将一捆系好的原谅色白菜放入菜窖,又骂道:“艹他娘的,今年还是这么热,本来就没庄稼,再这么着都饿死算了!”
没办法啊。
这年头,你想喝豆浆,啃油条,来碗甜党通通扑街的咸豆腐脑,那跟痴人说梦一样,领导都没那待遇。
话说这家院子里,原本住了七个人。由于各种原因,比如经济压力,或者被打残了,或者受不了苦,反正都清醒清醒,回家去了。
现在就剩两个,游宇觉着特像古代赶考的那种,万里之遥赴京城,居大不易,拼死拼活的要挣一个位置。
很快,二人吃完了饭,王景新一抹嘴巴,道:“我去镇上转转,你去么?”
“不去,我不当电灯泡。”
“啧,你这人就是实在!”
那货小脸一红,颠颠出了院子——去找刚认识的某位南方姑娘。
游宇没什么事,就拿着扇子躲在屋檐下面,无聊的东张西望。
“滴滴!”
又过了一会,一辆车忽然停在门口,陶宇摇下车窗,喊道:“我们去城里,你去么?”
“呃,好啊!”
游宇顿了顿,还是点头应和。
说来也巧,陶宇带着陶通和陶怡过来,不喜欢在城里挤,就在宝山镇包了个农家院,就在隔壁。
他们之前聊过,然后一听,哎哟,都跟顾真人见过面。那就太好了,彼此之间自然亲近,陶宇还让他搬过去,被这孩子婉拒。
当即,几人跟龟速爬行一样,混在车流中到了白城市区。
陶宇要去找老祖,说说矿区开发的事儿,游宇想自己溜达,于是双方约定好时间,分头行动。
他坐上一辆公交,到了山脚下的广场。
广场正在修建房屋,左右各一列,说以后做接待用。这里人数最多,一是近水楼台,有什么动静能率先知道,二是凉快。
简直中央空调啊,借着凤凰山的温度调节,远比别处凉爽。
这孩子钱财不多,光看不卖,逛的也挺起劲。而他溜了一圈,正要溜第二圈时,忽听前面传来一声哭喊:
“抢东西啊!”
呼啦啦!
人群一阵耸动,只见一个寸头小子往这边跑来,怀里抱着包,后面一个小女孩在拼命叫喊。
啧!
游宇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想拦住对方。结果还没迈步,一个男人蹭的就跳了出来,抬腿一脚,砰,那孙子被蹬倒在地。
丫哎哟哎哟的捂着肚子叫唤,皮包丢出,正掉在自己跟前。
“……”
游宇怔了怔,捡起包凑过去,却见到了另一伙人:二男一女,跟自己年纪相仿,还带着几名精悍的保镖,出手的正是其中之一。
“谢谢,谢谢你们!”
小女孩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枯黄,瘦瘦小小,眼睛却很大,显得比例不太协调。穿着也很普通,皮肤略黑,脸上带着点怯懦。
“你是哪儿来的?怎么就自己啊,你家大人呢?”那二男一女中,女生先问道。
“我跟我舅舅来的,走散了……”
“那你知道电话么?”
“知道,但我没有手机。”
小姑娘说话挺有条理,就是比较自卑,看着三人的气质和衣着,不太敢抬头。
“你用我手机打一个吧,给,这是你的包。”游宇递过去。
“谢谢!谢谢!”
随即,小姑娘打了个电话,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道:“你们能告诉我名字么?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哟,你以为古代啊,还报答,你要以身相许么?”
那妹子觉着好笑,乐道:“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说不定我们还是同门呢。我叫曾可,他叫雷骁,他叫袁凌杉,我们都是盛天人。”
没错,这三位正是曾、雷、袁三家的后辈。
“我叫游宇,黔省织金人。”那位也介绍道。
“……”
小姑娘眨眨眼睛,对他的感觉要好一些,道:“我,我叫安素素,是三平小河沿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