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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恰当。
但是陆远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他能看见天边巨大的龙卷风升了起来,却无法听见任何声音。暴雨、狂风、雷霆和各种呼号,终于搞残了他过于灵敏的耳朵,现在他的世界宁静了。
他看见约翰全身湿透的站在他面前,一面用力的抓着缆绳,一面大声的吼着什么。陆远只能表示赞许的点点头,让他快一点下到船舱去。
陆远至少看懂了他刚刚要说的话,“还差六英尺!”
这是“艾罗娜号”船底和海平面的距离,五天之内,海平面拔高了十几米!这儿可不是容量有限的湖泊,这是靠近大西洋的东加勒比海!十级以上的狂风,掀起的滔天巨浪,已经可以时不时的横扫过“艾罗娜号”的甲板,每个在上面行走的人,都要具备两手准备,抓着缆绳,以及把自己挂在上面。
唯一能够在这样的风雨中正常行走的,只有陆远。不过他现在也收了护体的真气,任凭大雨把他从头到脚,浇一个透心凉。不这样,恐怕真气维持不到脱困的那一天。
陆远将几十米长的船甲板沿着顺时针绕了一圈,每一个绳结,每一处货堆,每一面船帆都仔细的反复进行检查,确保每一样东西都被牢牢的固定好。
然后是下到底层甲板,去安抚那些居民。陆远取了一份食物,和大家一样席地而坐着用餐。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挤在这里。大家相互慰藉,彼此安慰。
挂在仓顶的几盏魔法灯。将整个水手船舱照得雪亮。那是陆远制造的那个无影灯的废物再利用,不怕磕碰,也不会引发火灾,靠外界的魔力补充,可以照明一个月时间,是船上最好的照明工具。
只要有光明,有这群人挤在一起带来的安全感,有神父帕德利.安吉尔的疏导。居民的情绪安定不少。
在整个水手仓内,纵横交叉的拉着十几道缆绳,编织成网状,绳索的尾端被牢牢的固定在墙壁上。
每一组人,都由青年男女和老弱组成,他们分配在一个小格子里,可以互相帮助。当青年男女离开去工作的时候。老人也可以临时照顾一下孩子,何况格子不大,周围的人也会伸出援手。
每个人的腰上都穿着绳索,末端挂在缆绳上,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没有例外。无论睡觉还是活动。只能从一根缆绳换到另一根上,不能擅自解开。
可以预见,在这样的风暴中,“艾罗娜号”不会比一颗乒乓球好上多少。为了最大限度的防止磕碰,陆远想到了这个办法
吃过饭。和大家闲聊一阵子之后,陆远离开了船舱。神父随即接替了他的工作。
实际上大家说了什么,陆远根本听不到。他只是做了自己需要做的安抚工作——自从台风上了八级,人在甲板上会直接被吹走之后,检查船外的工作就被陆远独自承担起来——陆远的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所有人都认为他只做不说的作风,非常的崇高,陆远也因此获得了大家的尊重。
当他来到火炮甲板的副官室,这里聚集着十几个值班的水手。约翰.沃克曼守着一盏魔法灯,和水手们坐在那儿聊天。看到陆远进来,所有的人一起站起来,说“船长~”。
陆远点点头,在桌子上端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杯朗姆酒慢慢的喝。
“即使沉船之城天天暴风雨,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船长,我们的船没问题吧?”有水手说道。其实随着海浪的冲击和飓风的撕扯,桅杆摇摆、船体震动,每时每刻都像巨石一样压在乘客们的心上。
每个人都对别人说,“这是搜新船,就是丢进石磨里都能坚持一整天!”其实能不能挺到那一天,谁心里都没底。
“没问题”,约翰.沃克曼抢先回答道。他知道陆远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不能说,那会沉重打击所剩无几的士气……
陆远配合着微笑、点头。
“还有两天时间……”约翰对着所有的船员比划了一下,“水面就能涨到位!现在需要的,就是所有人都要保存好体力,养好精神!一旦开始航行,每个人、上甲板的每一秒钟,都需要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专注!”
“一会儿来甲板上一次……”陆远对着约翰说了一句,随即独自离开了副官室。
他穿过舱门,看向火炮甲板那边。炮门都被钉上,缝隙中塞了木灰和鱼油的混合物,防止水渗透进来。所有的大炮都绕着桅杆捆绑在一起,免得颠簸引起这些大杀器来个翻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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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远来到甲板上时,他看到了鲍勃。他浑身湿透的蹲在艉楼的角落上,脸色青白得吓人。
看到他过来,鲍勃发火的冲他吼着,“你留的记号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在下面说的!?非要来到这个鬼地方!”
风雨像墙一样的拍在两个人身上,一道巨浪猛的扑了过来!两个人都死死的抓住甲板上网状的缆绳,闭上眼睛和嘴巴,一直到大浪过去,船只重新露出了水面。
“我要你上去!”陆远指着桅杆顶的瞭望台大吼着,“只有你能守在上面!”
是的,鲍勃.李是僵尸,他不需要保持低温也不会挂掉。所以只要不掉进海里被鱼虾啃食,他死不了。所以,他其实是暴风雨中,最合适的瞭望手。
“可我TMD是近视眼!”鲍勃按着眼镜大吼回去,陆远让自己当瞭望手?把全船的人命交到一个近视眼的手里?!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没关系!”陆远念了一句咒文。伸手按在鲍勃的眼睛上。随着白色的光华一闪,一个“昏暗视觉”加诸到鲍勃身上。“摘下眼镜儿试试!”
“大米的!大米的!”看着变得清晰的视野。鲍勃高兴的连爆粗口。忽然他想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远,“你要做什么?!噶的!你这个混蛋!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鲍勃,放松,你看你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干对吗?”
“是的,我TM当然想不到!你是个疯子,我是个正常人!”
“正常的…僵尸,”陆远纠正。“你想不到。那科莉布索那个婊&子也想不到!”看到鲍勃还要争辩,陆远一瞪眼睛!“你是船长我是船长!GOGOGO!你只有三分钟时间!”
“FUXK_YOU!你TM不是李云龙!”鲍勃狠狠的骂了一句,将腰上的“安全绳”挂在某根通向桅杆的缆绳上,在风雨中艰难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准备出发。
“米吐!”陆远回敬道,顺便掏出了得自扎德.卡帕的那把左轮手枪,塞给了鲍勃。“发现任何情况!朝我开枪!”
看着插在腰带上的左轮手枪,鲍勃震惊的看了陆远一眼,调头就走。“你疯了!你TM彻底疯了……我真觉得我应该等下一班船……”
虽然这么唠叨着,可陆远依旧看到他顶着暴风雨,艰难的来到桅杆底。然后鲍勃将腰上的安全绳换到另一根缆绳上挂好,一松手……他就被风吹着上了三楼。阿不,是三层桅杆,几十米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