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我所想急我所急,自然就是明白人。他不提醒,我倒还忘了要去寻亲家说!”周母理直气壮地道:“明天就动身,此事不能再耽搁了!”
“那么急作甚,总得让我请假……”
“我呸!是你当这个狗官重要还是我抱孙子重要?周傥,老娘告诉你,明天你不去,老娘一个人去!”
周傥哪里敢让她一人去,他可清楚自己婆娘的脾气,她真去找到耶律延禧与文妃,几句话不合,肯定要吵架,到时还是让儿子儿媳夹在中间难做!
于是次日他只留一封书信,请宗泽替他盯着京徐铁路之事,便与周母一起赶往济州。一路上周傥有些担心受怕,总觉得自家婆娘会坏事,而周母却是自信满满,两人少不得一路吵过去,还没等到济州,他二人倒是互不理睬,一个个气得不行,让闻讯前来迎接的周铨莫名其妙。
“老爹老娘,你们这是怎么了?”他与父母间并无隔阂,故此开口直接问道。
“不要你管!”周母哼了一声。
“都是你惹的祸!”周父瞪了一眼。
这二位的反应倒是一致,周铨见状,心念一动,笑着道:“我晓得了,定然是你们要替我添个兄弟或者是妹妹?”
这下周母受不了了,论年纪,他夫妻倒是还有可能老蚌生珠,可这么多年没有动静,他们早息了此心,况且这话哪里能从周铨这当儿子的嘴里说出来!
结果自然是周母一顿擀面杖将周铨揍了,周傥则在旁呐喊助威,当周铨被打跑之后,这两口子也不斗气了。
“我这孩儿就是孝顺,在外威风八面,可到了我面前却和当年一般!”打跑周铨之后,周母笑吟吟牵着余里衍的手道。
余里衍只是笑,却不接话。
“听说你爹来济州了,我早就想来拜见亲家翁,可你公公整日里只知道那铁路之事,抽不开时间来,拖到如今,还是我与他打了一仗,他才得空。好媳妇儿,带我们去拜见你爹吧!”
周母此话听到余里衍耳中,她心里顿时大为警惕。不过周母既然开了口,她也不好拒绝,当即应下此事,约了次日去见耶律延禧。
她想想事情不对,又不好将自己的怀疑说给周铨,当即来禀告文妃。文妃闻言一顿足:“那个昏君是个糊涂虫,定然会在亲家面前丢脸,不行,明天我也要去,不令那蠢才做出失礼之举!”
她说到做到,次日也不通知,只是当周父周母到了后一会儿,也赶到了耶律延禧的府邸。
此时耶律延禧来到五国城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自然不再呆在总督府里,而是在城外要了一处别墅,离文妃住所远远的。文妃到时,仆从不敢阻挡,因此她直接登堂入室,就在客厅外,便听到耶律延禧大声道:“亲家放心,我们大辽可不是蛮子,亦是华夏一部,我家女儿,也是知道妇德的……”
一听这话,文妃就生气了,不过她还是忍着,没有立刻进去,继续在外听。只听得一个女声说了几句,应该是周母开口,然后耶律延禧又大声道:“三妻四妾那算什么,以我女婿如今实力,足以自立为王了,便是佳丽三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呸!”
外面的文妃大怒,顿时快步入内,二话不说,先是将手里把玩的一串珠子扔了过去,叭的一下击中耶律延禧的面上,打得这位辽主嗷呜一声叫,然后缩到了椅子之后。
“我家女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么?你这昏君除了害我们娘儿俩,还对我们做过什么事?”
文妃这半道杀出,让周父周母不禁错愕,再看堂堂辽主被打得这模样,两人更是面面相觑。
他们此前就与文妃打过交道,当时暗中还交口称赞,觉得她既是温婉又是知书达礼,哪里象是异族皇妃,就是大宋的命妇贵女,都未必比得上她。周母甚至暗中嘀咕,觉得余里衍不象是文妃的女儿,完全没有文妃身上的娴淑。
但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余里衍泼辣的性子究竟从何而来了。
耶律延禧纵骂得抬不起头来,不过见文妃未象往常那样连续动手,心念一转,便知道原因,当下连连拱手:“爱妃,爱妃,亲家翁亲家母在此,须给朕留点体面……”
“你连江山社稷都丢了,还要什么体面!今日在二位亲家面前,我也不怕引他们笑话,就是要和你说道清楚来!”
文妃一顿搅和,周母倒还看得津津有味,周父有些尴尬了,他可不愿意周母学得文妃的招数回去对付自己,当下强拉着周母离开。
待周父周母告辞走后,耶律延禧伸手捂住脸:“说好别打脸,其余任你打去!”
“你这蠢货,尽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方才若不是我闹上一番,你早就不知答应了什么事情!”文妃倒没有打,她厉声道:“周家是想给咱们姑爷纳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