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最近蔡太师不是说身体不适不能外出么,他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他满心不解,不过片刻之后,宫内有人匆匆出来,对着宫使嘀咕了两声,那宫使神情微变,对折彦质道:“今日官家倦了,来日有空,再召汝问对,现在还请折朝请先回吧。”
折彦质如今以朝请郎身份在直秘阁参军事,原本被召,他知道是为河北之事,准备了扬扬洒洒一大堆内容,现在却被打发回转,失了一个在天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心中有些惋惜,再加上感觉到宫中的异样,因此回去的途中,便有些失神。
直到有人拉住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赵公,你怎么在这里?”
拉住折彦质衣裳的人名为赵鼎,他与折彦质都是崇宁年间的进士,俩人向来认识,也颇有交情。只不过赵鼎如今为洛阳令,按理说应当呆在洛阳,却不知为何,此时来到了京师之中。
象他这般的守土官,等闲可是离不开职守。
“我落职了,回京待选。”赵鼎苦笑道。
“这怎么可能,你当洛阳令当得很好!”
“你知道西京中的那群老人们,只要他们看不顺眼,自然就要挑来挑去,所以我落职了。”赵鼎对自己的遭遇倒没有什么抱怨,不过旋即他又道:“你方才失魂落魄,所为何事?”
折彦质正在苦恼,他知道赵鼎足智多谋,当下将自己今日的经历说了一遍,特别还提到蔡京之事。赵鼎初时也是啧啧称奇,但听得最后蔡京向折彦质点头致意时,他神色变了。
以蔡京的身份,折彦质算什么东西,哪怕背着个进士名头,可终究是武臣出身,蔡京能看他一眼就算是抬举,点头致意……
“不好,河北又有变故了!”赵鼎悚然道:“前方败绩的消息……恐怕比京中的传闻还要严重!”
国难思良将,国家如果没有面临危局,折家这样的将门世家,只会受排挤猜忌,哪里能轻易得到皇帝的赐见、宰相的致意?
“而且,宫中恐有变故!”折彦质也不傻,若是前方真的大败,传入宫中,以当今官家那性子,宫里怎么不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正是因为宫里有变故,所以原本很迫切地向他咨询的事情也取消了,也正是因为宫中有变故,所以长时间都未曾出面的蔡京,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宫中!
“事关重大,我们也得做些准备才是。”赵鼎眼中闪动着奇光。
“我们能做些什么准备?”折彦质不以为然,他们二人一个位卑职低,另一个干脆落职,能有何为?
“我们不能做,但有人可以……比如说,太子!”
赵鼎低声说道,折彦质心中一凛,看着赵鼎的神情,就有些不对。
赵家的皇帝,已经有好几位都是岁数不高就驾崩了,若是当今天子真有什么意外,太子和在外执掌兵权的郓王,谁先得到消息,谁就拥有优势!
“如何才能接近太子?”折彦质旋即摇头:“我们见不到……”
“我们见不到,但有人能见到,耿南仲,他是太子右庶子!”
折彦质怦然心动,通过耿南仲,联络上太子,若此事得成,他们就是大功臣,折家的富贵,他个人的前途,就又有数十年的保障。但旋即他又想到,若是不成呢?
赵鼎去职之后,眼前这事情,就成了他的一个机会,他会全力去抓住,可是自己要不要如此?
不等他做出决断,突然间,听得前方轰的一声响,紧接着,不知多少人,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看到这一幕,赵鼎顿足:“晚了!”
不过旋即他又是一愣:“那边是何处?”
“却是东海商会的地方,那边总有热闹……不对,拦个人问一下!”折彦质反应慢些。
旋即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大宋连输三阵,前线惨败,三十万北伐大军,已经灰飞烟灭,连西军宿将种师道,都已经死在火炮之下!
对,死在火炮之下!
京中还在想着守住前线大败的秘密,想着挽回一点,可是有人已经急着推卸责任,要将前线失利归罪于火炮,然后……
归罪于将火炮“送”给辽人的周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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