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早就说过,臣一片忠心,若不是这等败类离间,官家如何会怪臣?”周铨见他跑到赵佶身边,自己不好上前去踢,只能暂时放过,只是闷哼了一声。
朱勔仍然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在他想象中,周铨回到京师已经是胆大妄为了,单身出现在皇宫中,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不可能的事情,却发生了!
他想不明白当数正常,赵佶这个人固执是不错,但面对某些人、某些事,难免耳根子软。
他的身边,有拼命构陷周铨的人,也有竭力为周铨说话的人,特别是艮岳园中的铁路建成之后,他意识到这玩意对于大宋的意义,就知道,自己必须缓和与周铨的关系了。
自然有人将他的意思转达给周铨,于是周铨才会有这次进京之旅。
“我……我……”朱勔一脸都是茫然之色,此时他的狼狈是真狼狈。
“我把周卿召来,原本是想替你们二位当个中人,给你们说和一番,好不容易说动了周卿,唉,朱卿,你方才却又说了些什么话!”
赵佶整理了一番心情,苦笑着对朱勔说道。
朱勔此刻心里和面上都是一般模样,他哪里知道赵佶会玩这一手。玩就玩吧,方才周铨应该是躲在屏风之后听他们二人说话,赵佶也不给任何暗示,让他说了一堆激怒周铨的话。
周铨既然敢出现在皇宫中,所谓谋逆的罪名,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可,可是臣当真没有和他抢什么女子!”朱勔委屈地叫道。
赵佶恼了。
周铨说有,那就是有,这是给大伙一个台阶,让所有人都有退路。可是朱勔这厮却是不识好歹,难怪周铨此前说了,这人私心太重!
“此事不要再提了,朱卿先回去休息吧。”赵佶道。
朱勔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肯定是失了圣眷!
他还待再说什么,可看到周铨在那边冷眼瞧着,似乎随时还会一脚踹来,他只能松开手,离周铨远远地,退了下去。
“臣不瞒陛下,从他家里抄出了两百余万贯……陛下,这还只是臣抄走的浮财,若算起田产房宅,还有臣查不出来的,他家中千万贯恐怕都有。他父子二人出身平民,又没有臣这样赚钱的本领,这么多钱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在朱勔离开后,周铨面上的凶厉之气没有了,他笑吟吟地对赵佶道。
赵佶默然不语。
千万贯家财啊,这绝对让他都眼红,而且这一笔钱,若是抄来的话,全天下都只会赞他处置得好。
“猪养肥了,自然是要杀的,杀猪过年嘛,而且这钱一部分入公库,另一部分可入内库。对了,京徐铁路,臣已经做出预算,总共需要八百六十万零四千贯钱……”
赵构这家伙年纪小是小,行动力却是十足,真给他推动成功京徐铁路之事。
此时狄丘的钢铁产量,使得大宋的铁价降了下来,最低的生铁价格可以低到五文一斤。整个京徐铁路,所要钢铁约是七千万斤,相当于元丰元年铁产量的两倍左右,但放在如今,却只当狄丘钢铁年产量的六分之一甚至更少。所以周铨报的价钱之中,铁轨的价钱不是大头,真正的大头是砂石与人工,这些是工业化暂时也不能够解决的。
好在此时的铁路也不同于后世动辄载重万吨的铁路,无论是路基还是铁轨的质量,都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赵佶听到八百六十万贯钱的支出,顿时咧了下嘴,这可是接近东海商会给他的年贡三倍,他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臣从朱勔家中抄出的二百余万贯浮财,便作为皇家股本,投入到京徐铁路上来,臣再找人凑上一凑,然后再在京中发行一些铁路债券,若是运作得当,明年此时,京徐铁路便可以动工,只要资金充足,最长五年时间,这条铁路便可运作起来。到时上边收费,每百斤货物行驶一里收费一文,每年仅仅是这货运收入,恐怕就可以达百万贯以上,不用十年就可回本,接下来就全是尽赚。宫中每年多出几十万贯的收益,绝无问题!”
如此美好的前景,让赵佶怦然心动。
他除了提供政策上的便利之外,可以说一文钱都没有出,而这条铁路的修建,能够给他带来的政治经济利益,却几乎是无限的。
而且将周铨的精力集中到这条铁路上,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让他不会有余力去想造反的事情。
至于朱勔……这个时候赵佶哪里还会想到朱勔?
“卿要何种支持,才可以全力推动京徐铁路之事?”赵佶问道。
“第一步是朱勔的性命。”周铨咧开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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